金秋时节,京城朱雀大街上新挂的灯笼连成红海,二十余家王公贵胄女眷投资的商铺同时开张。镇国公夫人的"锦绣阁"前,身着波斯胡姬服饰的踏着鼓点旋转,撒出的金箔在阳光下纷飞;尚书夫人的"胭脂坞"门口排起长队,小厮高举写着"买三赠一"的灯牌,声如洪钟的吆喝声惊飞檐下鸽群。
姜雨薇立在绣着金线的朱漆阁楼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嘴角止不住上扬。春桃抱着账本小跑上来,算盘珠子撞出欢快的节奏:"娘娘!刚清点完,今日流水竟比预期高出三成!"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程昱翻身下马,黑衣劲装沾满尘土,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
"青桃姑娘!"程昱攥着密报首冲后厨,惊得正在腌制蜜饯的宫女打翻了糖罐,"陛下在御书房批奏折时,竟把内帑银库的钥匙偷给了司礼监!说是...说是给美食街的'发展基金'!"他压低声音,耳尖泛红,"还有那玉玺,前日被陛下拿去给'醉仙居'当'皇家认证'印章,现在商户们都抢着要盖......"
青桃手里的木勺当啷落地,溅起星星点点的糖浆:"这...这可是逾矩的事!陛下怎么像个护食的幼狮?"她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姜雨薇探头望去,只见绸缎庄与香料铺的掌柜正扭打在一起,满地狼藉的货物中,赫然躺着半块烧焦的印泥。
"都住手!"姜雨薇疾步下楼,凤纹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到底何事?"香料铺掌柜满脸血痕,举起张皱巴巴的契约:"皇后娘娘明鉴!这刁商仗着镇国公府撑腰,非要抢走陛下钦点的'黄金地段'!"绸缎庄老板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块刻着蟠龙纹的玉牌:"笑话!我这可是陛下亲赐的'优先选址令'!"
围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高喊"御赐之物岂能作数",有人叫嚷"商户间应公平竞争"。姜雨薇正要开口,忽见人群外传来清越的马蹄声,明黄龙旗刺破喧嚣。萧景珩身着常服,却掩不住周身的威严,他翻身下马时,腰间的玉玺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吵什么?"萧景珩的声音不高,却让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印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朕前日确实给绸缎庄盖了印,但..."他突然话锋一转,看向香料铺掌柜,"听说你家新研制的西域香方,能让丝绸防虫蛀?"
掌柜一愣,下意识点头。萧景珩唇角微扬,将玉玺重重按在空白契约上:"既如此,绸缎庄让出半间铺面,与香料铺共建'防虫工坊',盈利五五分账。"他转头望向姜雨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爱妃不是常说,'合作共赢'才是生财之道?"
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镇国公夫人不知何时挤到前排,摇着团扇笑道:"陛下这招妙啊!既不得罪任何一方,又盘活了两家生意。"她突然压低声音,"只是这玉玺当印章...传出去怕是要惊掉御史大夫的下巴。"
姜雨薇忍俊不禁,上前挽住萧景珩的手臂:"陛下这帝王权术,倒是用得比算盘还精。不过..."她故意板起脸,"内帑私用、玉玺乱盖,该当何罪?"
萧景珩反手握住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下放到唇边轻吻:"罪臣甘愿被罚...被罚余生都当爱妃的'最强投资人'。"他的声音清朗,惊起满街欢笑。远处,程昱悄悄捅了捅青桃,递过块沾着糖霜的糕点:"早说了,陛下在娘娘面前,哪有半分天子威严?"
暮色渐浓时,朱雀大街重新恢复热闹。新挂的"防虫工坊"匾额下,绸缎庄与香料铺的伙计正合力搬运货物。姜雨薇望着萧景珩认真与商户们讨论分红方案的背影,突然想起他在御书房偷偷往拨款文书上盖章的模样。原来这九重宫阙里,最珍贵的不是玉玺金印,而是那个愿为她颠覆规矩、笑看烟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