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鹌鹑

曲千凡缓缓地恢复了意识,但很快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的双眼被一条丝带紧紧地蒙住,视线被完全遮蔽。

一股冰冷的金属触感在他的脸颊旁滑动,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曲千凡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发现自己侧卧在一张大床上,双手被束缚在背后,全身无力,仿佛置身于云端,无法动弹。

他试图调动自己的肌肉,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更糟糕的是,他意识到身边的人己经察觉到他醒来。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阴森的笑声。 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是刀刃切割苹果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确认对方有刀。

曲千凡打了一冷颤,呼吸陡然变得紧张,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东西,乱闯别人房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把小刀重新贴到曲千凡脸边,比刚才更冰凉,带着黏腻的苹果汁水。

曲千凡使劲把头往别的地方撇,想要躲开,结果下巴被对方掐住。

“躲什么呢?”

曲千凡清晰认识到,现在,他被人绑架了!

他想起来酒店的目的,keey,对,是keey。

可现在被绑住手脚的是他自己。

所以……所以……

被傅寒深情人绑架了!

对方患有精神病,手里还攥着刀。

曲千凡头顶冒出汗,心脏咚咚咚打鼓。

谁来救救他啊。

赵泽明到底怎么办的事,最后被绑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曲千凡一动不敢动,像只鹌鹑缩在床上瑟瑟发抖,仿佛被稍微人掐一下,就会发出悲痛的呜咽。

然而装死对于任何绑匪来说都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下一秒,曲千凡脖颈感到突然一下的刺痛。

紧接着好像有粘稠的液体在他刺痛的地方流下。

当曲千凡意识到对方用匕首划开了他脖子的皮肤,身体抖得更厉害。

血液如同蜿蜒的毒蛇,诉说着曲千凡的死期。

“还不说话吗?”

曲千凡双唇困难地张开,嗓音也发抖,“别……别杀我”

“法治社会,我可不是杀人犯,小东西”,对方用冰凉的指腹按在曲千凡刚才划破的伤口处。

尽管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疼痛,但在黑暗中任何动静都让曲千凡感到极度的敏感和恐慌。

仿佛被尖锐的物体深深刺入肌肤,他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叫。

曲千凡求饶:“我还不想死,求你放过我……”

听到曲千凡满是哭意的告饶,那人低低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满是苦涩。

“原来你这么胆小啊,怕我?我只是想吓吓你罢了。”说着,他松开了掐着曲千凡下巴的手,也将抵在伤口处的手指移开。

曲千凡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

这时,他感觉眼前一亮,丝带被解开了。曲千凡适应了光线后,看到面前消瘦苍白的男人,眼尾摇曳着一颗颇具风情的美人痣。

茶色的瞳孔流露出淡淡的死寂。

他薄唇轻启:“我叫陈许,你好啊”

于是,曲千凡第一次见到了傅寒深出国求学时的“同学”——陈许。

他……他不是keey吗?

曲千凡害怕地不敢问出口。

陈许用带血的拇指擦了下唇角,朝曲千凡虚弱地短暂勾了下唇。

有种变态杀人狂的感觉。

曲千凡首呼小命危矣,但硬着头皮和对方打招呼:“你……你好”

陈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反问道:“我己经告诉你我的名字,那么你呢?你叫什么?”

“我……我我……我叫……”曲千凡的目光轻飘飘地避开陈许,他的眼睛胡乱地眨动,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却反而显得更加明显。

尽管陈许面带微笑地与他交谈,但曲千凡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陈许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曲千凡结结巴巴地将一句话拆成十个短句。

半天,也没说出自己的名字。

曲千凡这时候脑子装上了发条。

如果他告诉陈许名字,说不定情敌的身份可就坐实了。

他和傅寒深结婚是封锁过消息的,无论大小哪家媒体,手里绝对不可能掌握他的照片。

只要他找个可信点的理由,能蒙混过关……

他的主意还在生成中。

陈许像变魔术似的,两指间夹了一张照片,呈现到曲千凡眼前。

那是一张婚纱照。

两位主角分别为曲千凡和傅寒深。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快说啊,我想知道你的名字”,陈许眉宇间露出一丝烦意,催促着。

曲千凡看看照片,又心惊胆战地瞧瞧陈许脸上的表情,呼吸频率加快。

“我叫……叫……叫曲小毅”

“原来你叫曲小毅”,陈许将照片随手扔掉,手里饶有趣味地转着锋利的小刀。

从食指与中指之间,转到中指与无名指间。

“骗子!”

曲千凡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陈许偏执的影子。

他看到自己的小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没……没骗”

由于傅家旁系对老爷子收养的养子,颇为忌惮,曲千凡小时候被绑架过两次。

第一次,他的手腕脱臼。

第二次,绑架的人把他打昏迷。

而这次,伤害尚未构成,曲千凡身体己经发生条件反射。

他目光变得错愕起来,一副傻掉的样子。

陈许深深瞥了一眼,觉得这只鹌鹑,蠢得令人讨厌。

真替寒深感到不值。

他失去原有的耐心,从地上捡起一块儿沾满灰尘的破布,团在一起,掐住曲千凡后颈,粗暴地塞进嘴里。

“唔……唔唔……”,曲千凡两条小腿,卯足力气,软绵绵地蹬了两下。

他的舌头被死死压在下面。

陈许充满暴力的动作,完全不是一个病人该有的身体素质。

曲千凡被逼出生理性眼泪,同时干呕出声。

陈许故意用力收紧五指,重新将人按回床上。

曲千凡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就在绝望之际,陈许的手慢慢从他脖子上离开。

他吐出嘴里的那一团东西。

接触到新鲜空气,曲千凡如蒙大赦。

他脑袋歪到床边,剧烈地喘息,像从岸边扑回水中的鱼儿。

陈许蹲下身,勾起去曲千凡的下巴,上下打量曲千凡这张青涩的脸,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他对曲千凡轻轻地说:“小傅总夫人,心生嫉妒,蓄意报复,勾引丈夫年少时的白月光,明日这条消息登刊,一定非常劲爆”

曲千凡一双猫眼,不可思议地瞪圆,“谁,谁勾引你?!”

“像这样的花边新闻,谁会去关注,何……何况,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傅寒深结婚的消息”

尽管像曲千凡这样的窝里横,听到陈许恶意造谣,一下子炸毛了。

曲千凡以为每个人的白月光,应该是单纯美好,惹人心疼,又好受人拿捏。

对付起陈许来轻轻松松。

现实很骨感,陈许根本不是单纯小白花那一挂的。

曲千凡忍不住心里骂傅寒深。

陈许却幸灾乐祸地笑了,“原来,没人知道你们结婚的事,好可怜”

曲千凡磨着牙,“那又怎样,我和傅寒深就是有结婚证,爷爷也喜欢我”

“无所谓,我只在乎明天的新闻”

曲千凡瞅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往陈许心口上插刀,“呵,我也无所谓,说我勾引你,你自己行吗?”

“要死不活的样子,小学生尺寸,软死了”

“说我勾引你,别人可能会猜,是不是你恬不知耻地求我上你……”

陈许的笑意凝固在唇边,脸黑成锅底。

啪!

曲千凡挨了一巴掌。

“真想把你舌头割下去”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他从小到大,闯出再大的祸,干出再混账的事,傅寒深都不敢往他脸上招呼。

陈许居然动他脸……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寂静,长长的电流声划过。

从小到大,他无论闯下多大的的祸,做出多荒唐的事,傅寒深都不敢打他的脸。

陈许竟然动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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