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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棋心一颗映日月

立秋的风带着凉意,掠过林默棋艺馆的飞檐。周明轩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工匠给树干缠上保温棉——这是老街的规矩,每年此时都要给老树“穿衣裳”,就像林默当年总给棋馆的木门刷桐油,说“物件要疼惜,才对得起日子”。

“爷爷,国际象棋联盟寄来的‘终身成就奖’奖牌到了!”周承宇捧着个丝绒盒子跑来,少年的球鞋沾着槐树叶,是刚在“棋林”里捡落叶时蹭的。盒子打开,金质奖牌上刻着林默的浮雕,旁边嵌着颗绿檀木“帅”,阳光透过奖牌,在地上投下片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棋子。

赵淑兰的藤椅旁,堆着新收的绿豆和芝麻。老人正教孩子们做“棋形月饼”,面团被捏成“马”“象”的模样,豆沙馅里混着槐花粉。“林老师说,中秋的月饼要带点棋味,”她给月饼刷上蛋液,“吃了能让人心里亮堂,像棋盘上总有路可走。”

穿汉服的苏晚带着团队来拍摄纪录片,镜头对准了老梨木棋盘上的细痕。特写镜头里,那些凹痕像连绵的山谷,最深的那道里卡着半片枯叶,是昨夜的秋风落下的。“这些痕迹会呼吸,”苏晚对着镜头解说,指尖轻轻拂过棋盘,“1958年的‘车’痕里藏着暴雨,1976年的‘兵’印里裹着雪,现在,它们正接住这片秋天的叶。”

林思棋的“故事角”前,新搭了个小小的戏台。小姑娘穿着蓝布衫,站在台上给游客讲林默“以棋换粮”的往事:“1961年的冬天,太爷爷用三副棋换了二十斤红薯,全分给了孤儿院的孩子。他自己啃冻硬的窝头,却说‘棋子暖了,人就不冷了’。”台下有人抹起了眼泪,有个白发老人举着手说:“我就是当年的孩子,那红薯是甜的,林老师的手是烫的。”

午后,“全球棋迷回信展”在棋馆开展。墙上贴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信封:有巴西孩子用蜡笔画的棋盘,说“我家的芒果树会结‘兵’”;有挪威老人寄来的雪棋谱,棋子是用冰块冻的,说“融化前,它赢了三局”;还有封来自月球观测站的信,宇航员说“在太空看地球,像颗发光的‘帅’,而老街是最亮的那点”。

周明轩给这些信编了号,最珍贵的一封放在展柜中央——是1983年林默收到的,信封上贴着张邮票,图案是副中国象棋。信里写着:“林先生,我在监狱里学会了下棋,您的‘和棋之道’让我明白,输了可以重来,做人不能回头。”信纸边缘有泪痕,却把“悔棋”两个字划得格外重。

傍晚,少年营的孩子们要表演“棋艺舞”。他们穿着绣着棋子的衣裳,红“兵”组的孩子迈着整齐的小碎步,黑“将”组的孩子故意走得慢悠悠。当“楚河汉界”的音乐响起时,所有孩子突然手拉手转起圈,红黑棋子在夕阳里混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

赵淑兰坐在第一排,手里的“世界棋铃”随着舞步轻响。老人的眼睛有些花了,却能准确认出哪个孩子穿着“帅”字衣——那是林思棋,正踮着脚指挥大家变换队形,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像极了当年站在棋馆前教棋的林默。

深夜的棋馆静得能听见月光落地的声音。周明轩在整理林默的遗物,从个旧木箱底层翻出本相册,最后一页夹着张字条,是周凯的笔迹:“老林,你总说棋心要像月亮,亮堂,还能照人。其实你自己就是那月亮,我们都是借光的人。”

窗外的老槐树在风里摇晃,叶片摩擦的声音像有人在翻棋谱。周承宇和林思棋趴在石桌上,用荧光笔在青石板上画星空棋谱,把北斗七星连成“士”的走法,把银河标成“楚河汉界”。“太爷爷说,天上也有局大棋,”思棋的声音软软的,“我们都是棋子,却能走出自己的路。”

天快亮时,第一缕阳光爬上奖牌,绿檀木“帅”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条通往天际的路。周明轩拿起笔,在《棋乡回忆录》的扉页写下:“棋心一颗,可映日月;人间一局,终是温暖。”他知道,这是林默在说:不用记得我,记得那颗想把棋下好的心,就够了。

市集的叫卖声响起时,赵淑兰的“棋形月饼”刚出炉。香气漫过青石板,漫过老槐树,漫过每个握着棋子的人掌心——那是棋心的味道,是岁月的味道,是无论过去多少年,都能让人想起“老街有位林默,他把棋下成了人间”的味道。

而石桌上的绿檀木“帅”,正迎着朝阳,泛着温润的光,像在说:这局棋,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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