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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棋声里的人间长卷

小满的雨刚过,老街的青石板缝里钻出了青苔。林默棋艺馆前的广场上,“林默杯”全球总决赛的彩旗在风里招展,各国棋手的棋服颜色驳杂,却都在胸前别着枚小小的槐花瓣徽章——那是林思棋连夜用压干的槐花做的,说“这样大家就都是老街的客人了”。

周明轩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工作人员给石桌围上护栏。这张陪了林默半辈子的石桌,今天要作为决赛主棋盘,红黑棋子换成了特制的木质大号棋子,每个“兵”上都刻着不同的名字:有孤儿院孩子的,有省队队员的,还有外国棋手的,密密麻麻,像片会下棋的森林。

“李教练,您看这步谱!”非洲棋手阿米娜举着平板电脑跑过来,屏幕上是林默1983年的复盘笔记,她用荧光笔标着“卒过河后,每步都要想着队友”。“我终于懂了!上次输给思棋,就是因为我的‘卒’太孤单。”

周明轩笑着指向不远处:“你看,思棋正带孩子们摆‘连环兵’呢。”小姑娘站在临时搭起的讲台上,踮着脚在黑板上画棋路,粉笔灰落在蓝布衫上,像沾了层雪。“太爷爷说,过河的卒要手拉手,就像咱们现在这样!”台下的孩子们齐声应和,不同语言的“嗯”混在一起,竟格外和谐。

午后的决赛开始了。中国棋手周承宇对战俄罗斯棋手安德烈,两人的棋风截然不同——周承宇带着老街特有的稳,每步都像踩在青石板上,扎实得很;安德烈的棋路则像西伯利亚的风,凌厉迅猛,“车”刚出动就杀到了九宫前。

赵淑兰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手里攥着那半块风干的槐花饼。每当周承宇落子,老人就轻轻点头,像在跟棋盘另一端的林默对话。“老林当年就是这么对付急棋的,”她跟旁边的赵小远说,“你看他退‘象’,不是怕,是在等对方露破绽。”

果然,安德烈的“车”冲得太急,被周承宇的“马”绊了脚。当红“马”跳到“卧槽”位时,全场响起掌声。阿米娜激动地站起来,用刚学会的中文喊:“这是林先生的‘藏马术’!我在笔记里见过!”

暮色降临时,棋局进入胶着。周承宇的“帅”被围在九宫,却凭着两个过河的“兵”慢慢往前拱,像两位倔强的老兵。安德烈盯着棋盘,突然抬头笑了:“我想起林先生的话——‘棋不是战争,是对话’。”他伸手握住周承宇的手,“这局棋,我们下得很开心。”

最后的“将军”落在月光升起时。周承宇的“兵”稳稳踩在对方“将”前,没有杀气,只有种温和的笃定。裁判宣布平局时,没人觉得遗憾,各国棋手涌到石桌前,围着两副棋子拍照,红黑交错间,像幅流动的世界地图。

周明轩看着这一切,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哼唱——是赵淑兰在唱当年林默教孩子们的歌谣:“马走日,象飞田,兵卒过河肩并肩……”老人的声音沙哑,却带着股清亮的劲儿,像老槐树在风里低语。

深夜的庆功宴摆在棋馆天井里,长桌上摆满了老街的吃食:槐花饼、酸梅汤、炸河虾,还有各国棋手带来的特产。安德烈学着包槐花馅饺子,面粉沾了满脸;阿米娜用非洲鼓敲着棋子碰撞的节奏,孩子们围着她跳舞;林思棋给每个人发新印的《棋乡故事集》,扉页上印着林默的话:“棋会结束,但情谊不会。”

周明轩翻开故事集,最新的一页贴着决赛的照片,下面有行小字,是周承宇写的:“原来太爷爷说的‘赢’,不是让对方输,是让大家都想继续下。”他抬头望去,老梨木棋盘上,绿檀木“帅”的影子在灯光里轻轻摇晃,像在点头。

天快亮时,棋手们陆续离开。安德烈把自己的“车”留在了棋馆,说“让它替我听老街的棋声”;阿米娜留下了本非洲棋谱,扉页画着颗槐树;周承宇把决赛的红“兵”埋在了老槐树下,说“让它长成新的棋子”。

周明轩坐在石桌前,看着晨雾里的老街。青石板上的棋痕被露水润得发亮,像无数双眼睛在笑。他知道,林默想要的从来不是一座奖杯,而是让这老街的棋声,变间的长卷——卷里有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却有颗同样热爱的心,在红黑棋子的碰撞里,把日子下成了永恒。

第一缕阳光爬上棋馆的瓦檐时,周明轩拿起颗新的红“兵”,轻轻放在石桌上。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新的一局棋,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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