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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棋声长绕老街心

清明的雨丝斜斜织着,老街的青石板路润得发亮。林默的黑白照片挂在棋馆正中央,旁边是那副旧木棋,红黑棋子摆成“楚河汉界”的模样,像在等他回来落子。

小石头带着新徒弟们站在像前,孩子们捧着自己画的棋盘,稚嫩的声音念着悼词:“林爷爷说,棋品如人品,赢要磊落,输要坦荡……”风从窗棂钻进来,吹动照片的边角,像老人在轻轻点头。

周凯拄着拐杖,把那枚“棋道传承”奖章放在供桌前,与林默的旧眼镜并排。“老伙计,你看,这奖终究是你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年我总不服你,现在才懂,你赢的不是棋,是人心。”

李阳带来了新出版的《老街棋谱》,扉页印着林默的手迹:“棋在,人就在。”他把书分给在场的棋手,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棋路,突然想起少年时,林默趴在棋盘上教他“飞相局”的样子,阳光落在师父的发间,有细碎的金芒跳动。

雨停时,大家移到院里的石桌旁。按林默生前的嘱咐,不开追悼会,只下一局棋,算给他送行。周凯执黑,李阳执红,小石头在旁边记谱,像当年无数次复盘那样。

“这步‘炮’该这么走。”周凯的黑炮落在红相前,突然笑了,“他总说我这炮太急,得藏三分。”

李阳的红马轻轻跳过楚河:“师父教我的,马跳边锋,看似无用,实则藏着后招。”

棋子碰撞的轻响混着檐角的滴水声,在巷子里漫开。路过的孩子趴在墙头看,指着石桌上的棋局问:“那是谁在下棋呀?”

“是林爷爷。”小石头的徒弟仰起脸,眼里闪着光,“他在跟我们下永远下不完的棋。”

午后,老街的人渐渐散去。林溪收拾着供桌,发现相框后面压着张纸条,是林默的字迹,写得歪歪扭扭,该是病重时写的:“把我的骨灰混在棋馆的泥土里,来年槐树长新叶,就当我还在看棋。”

李阳攥着纸条,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林默的情景。老人躺在病床上,指着窗外的槐树说:“你看那根,扎在土里,看不见,却撑着整棵树。我们下棋的,根也在这儿。”

那年夏天,棋馆的老槐树长得格外茂盛。新抽的枝桠探进窗棂,在老梨木棋盘上投下斑驳的影,像天然的棋路。小石头带的少年队拿了世界冠军,孩子们举着奖杯在树下合影,照片里,槐花落在奖杯上,像撒了把碎雪。

有个刚学棋的孩子指着树干上的纹路问:“小石头哥哥,这树上的印子是什么呀?”

少年冠军笑着摸了摸树干,那里的木质格外温润,像被人常年过:“是林爷爷留下的,他说,好棋要像老树,根扎得深,才能长得高。”

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谁在轻轻落子。石桌上的旧木棋还摆在那里,红帅稳坐九宫,黑将静守原位,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伸手,落下新的一步。

老街的棋声从未停过。清晨有老人摆棋的吆喝,午后有孩子练棋的嘀咕,傍晚有少年复盘的争论,混着槐花香,漫过青石板路,漫过新盖的商铺,漫过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

有人说,林默其实没走。他变成了石桌上的纹路,变成了槐树上的年轮,变成了棋子碰撞时那声清亮的“嗒”,永远守着老街的棋,守着那颗滚烫的棋心。

暮色漫上棋馆的屋檐时,最后一缕阳光落在棋盘上。红黑棋子在余晖里泛着光,像两颗相望的星,映着那句刻在桌底的话——

棋声长在,岁月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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