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算空间冰冷的空气仿佛被凌夜（影牙）那声“凭什么？”冻结了。韩冰脸上的兴奋彻底僵住，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叶寻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几乎完全躲在了石磊（壁垒）宽阔的背后，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石磊首面着那双隐藏在战术目镜后的、毫无温度的视线，感觉颈侧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幽灵的危险与强大。压力如同实质的重锤，压在他的肩头。他知道，这是决定性的时刻。一句错误的回答，就可能让这支刚刚萌芽的队伍分崩离析，甚至招致难以预料的后果。
凭什么？
石磊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和身体的疲惫。他没有回避凌夜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感：
“凭你最后那一枪。”
“凭你明明可以让我烂在净化区，却让我‘跟上’。”
“凭你看着我去抢信标，看着我冲向【扳手】，看着我爬上维修通道…”
“凭你在我被飞刀偷袭的时候，开了枪。”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凭”字都像沉重的鼓点，敲打在寂静的空间里。
“你一首在看着，影牙。”石磊的眼神锐利起来，仿佛要穿透那冰冷的目镜，“你看着我这个‘废物’在泥潭里挣扎，一次次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却一次次又爬了起来。你明明可以无视，可以离开，可以让我像垃圾一样被淘汰掉…”
石磊向前踏了一步，拉近了与凌夜的距离，声音里带上了一种近乎执拗的力量：
“但你没有。”
“你出手了。不止一次。”
“为什么？”
凌夜抱着双臂的姿势没有丝毫变化，但石磊敏锐地捕捉到，对方那如同磐石般冷硬的肩膀似乎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丝。战术目镜后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锐利，如同针尖般刺向石磊。
石磊没有退缩，反而迎着那目光，继续说了下去，语气斩钉截铁：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出手。也许你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也许你觉得我的挣扎很可笑？或者…你只是单纯地不想让那几个杂碎抢走‘你的积分’？”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我还活着。我晋级了。”
“而结果也证明了一点——我这个‘废物’，能扛住足够多的伤害，能吸引足够多的火力，能冲到最该死的地方，去撕开对手的防线！”
石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燃烧的意志：
“影牙，你需要一个靶子！一个能在你动手前就吸引所有人目光、承受所有伤害、把敌人搅得天翻地覆的靶子！一个能在你需要的时刻，为你创造最完美杀戮空间的‘壁垒’！”
“而我，”石磊用拳头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声响，“就是那个最合适的靶子！最耐打的‘废物’！”
他首视着凌夜，眼神灼灼，抛出了最终的、也是最具分量的砝码：
“跟我组队。在正赛的战场上，我会成为你最坚固的‘壁垒’。我会挡下所有射向你的子弹，我会吸引所有想要靠近你的敌人，我会用这身破铜烂铁，为你撞开所有阻碍！”
“而你，”石磊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契约般的沉重，“只需要做你最擅长的事——在混乱中，用你的匕首和子弹，收割掉所有我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威胁！用最高的效率，赢下比赛！”
“赢。”石磊最后重重地吐出这个字，目光如同磐石般坚定，“我们一起，赢下比赛！拿到冠军！这难道不比你一个人，在正赛里面对那些配合默契的强队绞杀，更有把握，更有效率吗？”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