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阴站在阴脉老巢的入口,手中的探照灯在昏暗的空间里扫出一道道光柱,驱散着浓稠的黑暗。西周弥漫着一股腐旧的气息,像是时光在这里腐烂发酵,墙壁上的青苔湿漉漉的,顺着墙缝渗出暗绿色的水渍,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下腐土碎裂的声响,仿佛这地下巢穴正用腐朽的牙齿咀嚼着闯入者的勇气。
“这地方,透着说不出的邪性。”同行的阿远压低声音,声音在狭小的通道里撞出回声,惊起几只躲在暗处的鼠类,“老吕,咱真要往里闯?说不定那阴脉的邪祟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吕阴没回头,目光紧紧锁住前方若隐若现的阴影轮廓,“来都来了,不把这事儿弄清楚,怎么对得起之前折进去的弟兄。”他攥紧腰间的镇魂铃,铃身刻满的符文在黑暗里泛着晦涩的光,那是无数次驱魔镇邪后,被阴气浸出的痕迹,“况且,这阴脉老巢,或许藏着破解诡域共生的关键。”
越往里走,温度愈发低得刺骨,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黏在眉毛睫毛上。通道开始出现分叉,石壁上的图腾诡谲难懂,像是某种古老祭祀留下的咒文。吕阴取出之前在遗迹找到的残卷,借着探照灯光线比对,指尖划过那些扭曲的符号,“这是阴脉一族的引路图腾,分三支,对应生、死、劫……”话未说完,一阵阴风吹过,残卷上的字迹突然模糊,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篡改文字。
阿远瞬间紧张起来,摸出腰间的桃木匕首,“不对劲!这风怎么邪性得很。”话音刚落,通道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庞大的东西在挪动。紧接着,无数青灰色的雾气从墙缝、地砖下疯狂涌出,眨眼间就将两人包围,探照灯的光被雾气吞噬,只能照出半米内的混沌。
吕阴迅速扯出镇魂铃,摇晃间铃声清越,在雾气中撞出一圈圈波纹,暂时将靠近的雾气震开。“别慌,这是阴脉用来困人的雾障,靠声音能破!”他大声喊,同时让阿远跟着节奏击鼓——阿远背着的行囊里,有一面从老祠堂寻来的牛皮鼓。
鼓声与铃声交织,像是利刃划破混沌,雾气开始翻涌躁动,显露出雾气中隐藏的影子,那些影子人形却不似人,肢体扭曲,发出“嘶嘶”的怪声,朝着两人抓挠而来。吕阴看准时机,将符咒点燃掷出,符咒化作火焰利刃,瞬间绞碎几个靠近的影子,可影子如同潮水,一波退去一波又来。
“这样不是办法,得找到雾障的源头!”吕阴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火焰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残卷上说,阴脉老巢的雾障,靠‘引魂灯’维持,灯在,雾不散!” 两人在雾气里摸索前行,每一步都走得艰难,阿远一个踉跄,差点跌入旁边的暗坑,坑中传来汩汩水声,像是有活物在水下吞吐。
终于,在通道尽头,他们瞧见了那盏引魂灯。灯台由黑色骨枝堆砌而成,幽绿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灯芯竟是一缕缕细长的发丝,不断扭动,仿佛活着一般。吕阴刚要靠近,灯台上突然浮现出人脸,是之前在诡域中失踪者的面容,他们流着血泪,哀求着“别灭灯,灭了我们就永远出不去了” 。
阿远瞬间红了眼,握着匕首的手发抖,“老吕,这……这是咱们认识的人啊。” 吕阴咬咬牙,镇魂铃猛地甩向灯台,铃声震碎了那些虚幻的人脸,“都是障眼法!这阴邪之物,专拿人心软肋做文章!” 他快步上前,将引魂灯的灯油泼在地上,火焰瞬间窜起,烧断了发丝灯芯。
随着引魂灯熄灭,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通道逐渐清晰,可眼前出现的景象,却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在通道尽头的石室里,摆放着无数具水晶棺,棺中躺着的,竟都是与吕阴容貌相似的人,有的身着古装,有的穿着现代服饰,像是不同时空的吕阴,被定格在死亡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