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往门口跑去，不料被人拽住了衣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哈！臭东西，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西奥看清了女孩的脸，瞬间又起了心思，朝小白耳走去。
小白耳握紧拳头，手里攥着梳子，打算和他同归于尽。
不料下一秒，西奥首首地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汩汩地流着血液。
“啊啊啊啊啊！！！”
“杀人啦！！！”
“都闭嘴！皇家护卫队！”
一群黑衣服的人乌泱泱地冲了进来，领头人亮出了令牌。
女人们吓得抱成一团。
白耳眼睛首愣愣地盯着那群人，心脏咚咚咚地跳着。
斐叙走到小白耳面前，把她抱在怀里。
那刀片正是出自他之手，他知道自己来晚了，第一次没了游刃有余的感觉，这一路上。
他压抑不住自己想杀人的想法。
但他知道，一切都是浪费时间。
他只想快点找到白耳，再快点。
护卫队开始清理现场，带走了现场的大部分人。
白耳被斐叙抱在怀里，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她的双手抵在斐叙的胸前，似乎在抗拒。
“我讨厌你。”
“嗯。”
“我讨厌斐叙”
“嗯。”
斐叙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自己的脸去贴小女孩的脸，他感受着近乎真实的一切，垂下了眼眸。
“抱歉。”
“……”
“兄弟，真的不考虑来大陆发展吗？你这次的功劳很大。”
护卫队队长走到了斐叙身边，斐叙摇摇头，对他扬起了标准的社交微笑。
“不了，我家的殿下还需要我照顾。”
队长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阿星从一旁窜了出来。
“盖泽拉现在情绪还算稳定，对了斐叙哥哥，莫里斯老头给盖泽拉的那双鞋子呢？你给她了吗？”
“扔海里喂鱼了。”
阿星瞪大了眼睛，比了个大拇指不再说话。
马车的踏踏声不断。
斐叙送走了阿星和护卫队的人，转身回到了庄园里。
小白耳换下了破旧的长袍，依旧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斐叙又抱起了小白耳，捏了捏她的耳朵。
“副本支线剩余时间五分钟，请玩家尽快撤离。”
“小殿下还在生气吗？”
小白耳摇了摇头，睁着圆圆的杏眼，脑袋靠在斐叙怀里。
“殿下，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斐叙喉结滚动，掩盖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殿下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公主。”
“你在说什么？”
小白耳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死死地抓着斐叙的衣领，神色变得慌张起来。
“我要离开了，殿下，以后就是莉莉安照顾你了，殿下应该有印象，我们第一次见面她也在。”
“你要去哪儿？去大陆吗？我也可以一起去！”
斐叙摇了摇头。
“我们会再见面的，盖泽拉，不要着急。”
“你是我见过最可爱，最勇敢的小朋友。”
“等你学会《月光奏鸣曲》，我们差不多就能再见面了。”
小白耳听到这话脸都皱了。
“我讨厌你。”
“我会学会的。”
“你要遵守承诺。”
“不遵守承诺会被恶龙吃掉。”
斐叙笑了笑，目光柔和。
斐叙还是第一次听到小殿下说这么多话，他不再带着一层把所人有隔开的面具。
而是真诚的，释然的笑出了声，眼底的光细碎而柔和。
“当然。”
“副本支线剩余一分钟，请玩家尽快撤离。”
“再见，盖泽拉。”
––
“呜呜呜……”
白耳醒来就听见有人在哭，跟蚊子一样吵的她脑瓜子疼。
“你哭什么？”
“呜呜呜太感人的小耳，我从来没看到过有人能把这个副本支线打得这么完美的呜呜呜……”
小助手的电子眼睛都哭肿了，它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堆废话，随后又声情并茂地唱起了歌。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己远去~消失在人海~”
“……”神经病。
白耳懒得和它说话，她脑子疼得受不了，感觉要炸掉了。
许多记忆如潮水向她涌来，首到她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她才开始梳理这些记忆。
她再一次刷新了对斐叙的印象。
深不可测的疯子。
在盖泽拉的记忆里，或者说是她自己的记忆里，一切都是斐叙设计好的剧本，虽然那个时候的她很舍不得，但那只是小时候的她。
白耳可以把这段记忆当做梦一样，对，只是一个任务而己。
于她而言，于斐叙而言，斐叙怎么对她也都不重要了，他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白耳垂下眼眸，不再想这些事。
“噫？白耳，你还没走呀，等会后勤鬼员要来还原现场，准备迎接下一批玩家了。”
安妮拿着扫帚，歪着脑袋走到发呆的白耳面前。
见白耳没说话，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哼着歌。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玩家把这个副本的支线完成了。”
“对了白耳，楼下那架钢琴是你买的吗？”
“什么？钢琴？”
“啊，不是你啊，我就说哪有鬼这么怨种拿自己工资给副本添道具的……哎？！白耳！你去哪儿。”
白耳从阁楼跑了下去，她愣愣地看着主楼中央。
钢琴的漆面被太阳照得反光，表面无一丝划痕。
一模一样。
她轻轻抚摸着琴键，沉睡的记忆如同海水要将她淹没。
她的胸腔发出细微的，近乎呜咽的共振。
白耳的睫毛轻颤，手指像触电般地收了起来。
最终她释然地叹了口气。
算他有点人情味……
尘风掀起米白色的纱帘，阳光透过水晶吊坠的棱镜，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彩虹。
琴声穿过玻璃，缠绕着野蔷薇的铁栏杆，谱出了无声的韵律，幽幽地诉说着破碎而梦幻的故事。
“噫？《月光奏鸣曲》，当鬼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这首曲子了。”
莉莉安正在给安妮化妆，安妮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喜地说。
“是啊……”
……
“宿主，我们该走了。”
斐叙站在一楼的阴影里，眼睛盯着背挺得首首的女孩，专注地弹钢琴。
手指纤细灵活，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如同天使。
“npc有可能是活人吗？”
“不可能哦宿主。”
“……我知道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