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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巧解玲珑结,丝路共欢歌

裴九娘的锦穗刚从阿古拉的象牙哨上解开,指尖缠着的钢纹锦线还没来得及理顺,就被少女突然收回的哨尾勾住了新打的如意结。廊下的烛火被风一吹晃了晃,将两人凑在灯下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较劲的剪影画 —— 九娘捏着线头的指节泛白,阿古拉攥着哨子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李轩蹲在中间,手里举着把小银剪,剪刀尖悬在线结上方半寸,进退两难。

“得用钢纹锦的线芯才能解开,” 九娘突然抬眼,睫毛上沾着点烛光,扫过李轩手背时带起阵微痒,“普通丝线脆得像冬雪,一扯就断 —— 李将军上次教的‘双扣解’,你忘啦?” 她故意把 “你” 字说得轻飘,眼尾却瞟着阿古拉。少女的银弯刀在烛火下划了道冷光,刀背往线结旁一靠:“用我的刀背磨三圈,丝线自会软,” 她的靴尖轻轻碰了下九娘的裙边,“比你们绣花娘子慢吞吞的法子快十倍,商队赶路哪有闲工夫等。”

线结被两人拽得更紧了,锦穗上的珍珠粒蹭着象牙哨的螺旋纹,发出细碎的 “嗒嗒” 声。李轩盯着那团纠缠的线,忽然发现钢纹锦的金线在烛光下泛着微光,像条被困住的小蛇。他刚要开口劝,就见波斯小使者举着个贝壳冲进来,贝壳边缘还沾着没擦净的细砂,壳上刻的双语回文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将军你看!按拓本上的法子刻的,” 小使者的羊皮袄扫过烛台,火星子溅起来落在线结上,吓得九娘 “呀” 了一声,“这结像极了丝路的岔路口,看着乱麻似的,其实找对根线一拉就开 —— 我爹说这叫‘丝路结’,解对了能顺顺当当走三年。”

李轩突然拍了下大腿,从怀里掏出个小糖罐,往线结上撒了点细如粉尘的糖霜。甜腻的粉末落在丝线上,像给它们裹了层蜜衣,他用指尖轻轻捻着线头,刚往两边一分,锦穗和哨子就 “啪” 地分开了,珍珠粒滚落在李轩手心里,凉丝丝的。“这叫‘糖解结’,” 他擦着手上黏糊糊的糖渍笑,指腹蹭过线结留下的甜痕,“就像有些事,硬来不行,得用点甜的 —— 跟王大哥熬糖似的,急了就糊。”

九娘和阿古拉同时 “哼” 了一声,却又在对视的瞬间红了脸,各自扭过头去。九娘低头理着锦穗,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阿古拉把玩着象牙哨,哨口在唇边碰了碰,又不好意思地移开,靴底在青砖地上蹭出轻微的声响。廊外的夜露滴在芭蕉叶上,“嘀嗒” 声和屋里的沉默交织,倒比刚才的争执更让人心里发慌。

次日的画坊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拓本 “丝路和鸣” 那栏投下片菱形的光斑。裴九娘正用金笔添画,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画出只缠着线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点锦线的金粉;阿古拉凑过来,银弯刀蘸了点墨,在旁边画了把挑着锦穗的弯刀,刀穗的弧度和九娘画的手心正好呼应。李轩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瞅,刚要夸句 “挺配”,就见九娘从袖袋里摸出块糖,油纸包上印着朵甜菜根花:“昨天的‘糖解结’挺灵,” 她把糖往李轩手里一塞,指尖故意在他掌心多停了瞬,“尝尝新做的‘同心糖’,两层糖皮裹着蜜馅,跟…… 跟拓本里的海陆丝路似的。”

话音刚落,阿古拉就从怀里掏出个象牙哨,哨尾拴着根新的钢纹锦穗,穗子上还坠着颗小铃铛:“吹这个能招来驯象,” 她把哨子往李轩怀里一揣,铃铛 “叮” 地撞在他的玉佩上,“比吃糖实在,遇着沙暴狼群,哨音能传三里地 —— 九娘姑娘的琵琶再好听,也挡不住野兽不是?”

李轩怀里左边揣着糖,右边揣着哨,糖纸的甜香混着象牙的清冽气,胸口被硌得有点痒。他正想把两样东西往桌上放,就见太平公主的内侍掀帘进来,那小太监眼尖,一眼瞅见李轩怀里鼓鼓囊囊的模样,还有九娘红扑扑的脸颊、阿古拉别过脸去的侧脸,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等取了画稿回去,添油加醋跟公主一说,殿里顿时传出银铃似的笑:“把这场景也画进拓本里,” 公主的凤钗在画稿上点了点,“就叫‘将军的小烦恼’—— 让天下人都知道,再厉害的将军,遇上女儿家的心事,也得挠头。”

扬州渔娘送来的贝壳指南针堆在画坊角落,每个贝壳底都用甜菜根汁刻着个小小的糖霜罐,罐口还画着道歪歪扭扭的甜香线。九娘见了,挑了十个最圆的贝壳,用钢纹锦线串成风铃,挂在琵琶行的雕花窗上。风一吹,贝壳相撞的 “叮当” 声混着回文诗的韵律,像有人在低声哼唱。阿古拉路过听见,回去就让部落的少女把象牙哨拴在驯象的铃铛上,走在长安街上,哨音混着铜铃的脆响,引得路人都回头看,比商队的驼铃新鲜多了。

李轩在西域馆整理新到的拓本时,发现 “丝路和鸣” 那栏多了行小字:“甜能解百结,巧可通万途”。墨迹还带着点潮,像是九娘和阿古拉趁他去取糖罐的空当,你一笔我一划凑出来的 —— 九娘的字娟秀,阿古拉的字带着点刀味,倒像钢纹锦的金线缠着银线,意外地和谐。他摸着纸上未干的字痕笑,突然往砚台里掺了点甜菜根汁,研出的墨泛着淡淡的粉,提笔在旁边添了句 “心同丝路近”,笔尖的墨滴在纸上晕开,像朵小小的甜菜根花。

窗外的月光淌进来,漫过拓本上纠缠又解开的结,把纸页染成片柔和的白。九娘在隔壁调琵琶弦,试音的调子软乎乎的,带着点笑意;阿古拉在院里教驯象吹哨,象牙哨的音也没了往日的硬气,甜丝丝的;连波斯小使者在账房算星盘订单,算盘珠子的 “噼里啪啦” 声里,都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气。李轩把拓本轻轻合上,指尖沾着的甜菜根墨在封面上印了个小印子,像颗甜甜的痣。

他忽然明白,这些小小的醋意和尴尬,就像王二柱熬糖时特意加的那点海盐,乍尝有点涩,细品却让甜更醇厚 —— 丝路的故事里,不光有商队的驼铃、匠人的巧思,还得有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才像杯熬得恰到好处的糖霜水,暖乎乎地淌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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