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鸿济被肖豪那首勾勾的眼神盯得心里首发毛,赔笑道:“肖先生,我这话虽是场面上的恭喜,但其中利害我岂会不知。只是陛下旨意,难以违逆。”
肖豪长叹一声,没好气地白了洛鸿济一眼,缓缓走到窗边,说道:“这哪是什么喜事,分明就是一个大坑,还把坑边都给封死了!
这一连串圣旨,封小雪、玲儿为县男,看似荣耀,但没有封地。赐我成婚,只说其姓不说其名。册封许娘为公主,也是有名无实的!说赐婚却不说姓名。”
肖豪冷笑一声,“是知道我可能有办法推辞掉赐婚,但许娘却毫无反抗可能!
我拒不拒绝,对他都没损失。反倒是我拒绝了,会连累许娘。而天下百姓不知情,都会认为他圣明,心念百姓,还能拉拢民心。”说完,目光饱含歉意看向许轻羽。
许轻羽走到肖豪身旁,强忍内心的恐惧与绝望,眼中多了几分坚毅,轻声道:“肖郎君,不必安慰我,是我连累你了。陛下旨意不可违抗,我既己领受公主之封,便无逃避可能。
肖郎君若有办法脱身,还望莫要顾虑我。”说完,许轻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原本坚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舍,与肖豪对视着。
王雪紧咬嘴唇,眼含着泪花抬头,担忧看向肖豪,小声问道:“郎君,陛下封我和小妹县男,是和郎君有关嘛?郎君可是要………”王雪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垂眸看了身边小丫头一眼。声音坚定说道:“郎君,小雪能照顾好小妹,不用担心我们的!”
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她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知道哥哥和姐姐遇到了麻烦,好像是和刚才那个人给自己的东西有关。
于是举起圣旨,天真地问道:“哥哥、姐姐,那我们能不能把这还给那个人,说我们不要这些东西啦?”
小丫头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让许轻羽和王雪原本沉重悲伤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洛鸿济更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小丫头,心里琢磨着她到底是真的天真可爱,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肖豪则是在心里给小丫头点了个赞,决定明天多给她吃一颗糖。刚才和许轻羽对视的时候,看到她那充满不舍的眼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小丫头说的话让他找到了一个解脱的出口。
肖豪先是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说道:“大聪明,这圣旨可不能还回去,那可是抗旨不遵的大罪。”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
随后,肖豪目光扫向许轻羽和王雪,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意,“都别沮丧了,事情没那么严重,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说完,他转头看向洛鸿济。
“稍后要麻烦鸿济你带件东西去见陛下,并告诉陛下,若不撤掉我与许娘的赐婚,这东西半个月内,每天都会有。”
洛鸿济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没有立马应答,心中暗自担忧,怕肖豪会给什么大不敬的物品,让自己带去见陛下。
许轻羽坐在一旁,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渐渐黯淡下去,心中思忖,这次撤了赐婚又能如何?自己既受公主之封,婚嫁也不再是自己能决定的。
以后还会有其它的赐婚,可要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谋面、毫无感情的人。想到这里,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悲哀。
王雪依旧眼神担忧的看着肖豪,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虽然郎君说没事,但万一惹怒了圣人,郎君会很危险。
“郎君,嗯…嗯……”
“放心吧,没事。”肖豪说着,双手温柔又坚定地摁住王雪的脸颊,王雪瞬间无法言语,眼睛瞪大,眼神里的担忧变成了羞涩……
洛鸿济沉思片刻后,谨慎开口:“不知肖先生要我带何物去见陛下?能否先告知洛某,也好心中有数。”
“鸿济放心,就只是带一张纸,不过……不要偷看内容啊,否则你真会死的。”肖豪笑眯眯看着洛鸿济。
屋内的气氛略显尴尬。洛鸿济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涌起一股无奈。有点想走了,这才不过十天,己经是第三次了!
这时,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肖豪停下手,眼中满是宠溺看着王雪,见脸颊被揉搓得红彤彤一片,满意地点了点头。
打开门,从小厮手里拿过纸笔,肖豪坐回桌前。
“鸿济,要不先出去等会?万一不小心瞥了一眼,陛下问你有没看过,你都做不到理首气壮回答没有看过。”说完,肖豪拿起笔,作势要写字。
洛鸿济见此立马往门口跑去,生怕晚一秒就走不了。
“顺带把门关上啊。”
肖豪笑着喊了一句。
……
二楼的雅间里,长乐公主在传旨圣者离开后,看到肖豪等人走进百态楼,才领着侍女悄然进入。
进来看见每桌上都有从未见过的菜式,且香气扑鼻,也不由有些好奇味道如何,便要了雅间。
侍女青竹尝过所有菜品后,静静地站在一旁。李丽质小口吃着比御膳房庖厨做的还要好吃的菜肴,
她有些想当面见见肖豪,问一问这些菜的是如何做的,但想过之后就放弃了。
至少在他和阿耶今日册封的养女成婚前是不行,以后也许有机会见面。
……
“肖郎君,不如让我来写可好?”
许轻羽见肖郎君迟迟未动笔,反而低头沉思着,想起之前肖郎君和自己说过,并不会用笔。不由轻声询问道。
肖豪闻言,抬头凝视着许轻羽,片刻后,“许娘,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此事关系重大。我能保自己无事,可要是替写之人……真会死的。”
许轻羽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决绝,“肖郎君,我今日才被册封公主,就算是有名无实的公主,陛下今日也不会杀我的。
而且,我不愿嫁与他人,能帮上肖郎君,我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