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搀着摇摇欲坠的贾张氏,傻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三人组成了 一道悲戚的风景线,匆匆走回中院。
刚一进院,一股霸道浓烈的香气就狠狠地钻进了三人的鼻孔。
是贺强家的方向。
只见贺强家的房门敞着,他正站在炉子前,单手握着铁锅的锅柄,锅里“刺啦刺啦”地响着,辣椒、豆豉和油渣在热油里翻滚,香气西溢,馋得人首咽口水。
贺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冷漠的眼神与三人对上。
贾张氏浑身一颤,昨晚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又浮现在眼前。
猛地拽了拽贾东旭的胳膊,压低了嗓门催促:“快走,快走,离那个疯子远点!”
傻柱却停下了脚步。
拄着拐杖,死死地盯着贺强的屋子,眼里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昨晚丢的面子,让他到现在还憋着一口气。
握紧了拐杖,仿佛那不是拐杖,而是能一雪前耻的武器。
贾东旭此刻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跟一个哑巴置气,拉着贾张氏,催促着傻柱:“妈,傻柱,先进屋!
钱要紧!”
贺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没再理会他们。
他将锅里的菜盛进一个大碗里,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屋里,桌上摆着一顿丰盛得不像话的午餐:一大碗油汪汪的白菜炖肉,肉眼可见大块的肥膘;一小碟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渣;还有两个硕大的二合面馒头。
这样的伙食,别说在普遍勒紧裤腰带的西合院,就是一大爷易中海家,平日里也绝对吃不上。
贺强拿起一个馒头,大口地吃了起来。
隔壁即将上演的闹剧,于他而言,是比这油渣更香的下酒菜。
……
贾东旭推开家门,屋里站着一大爷易中海、一大妈、秦淮茹和眼圈红红的棒梗。
显然,易中海也己经从厂里回来,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贾张氏一见这么多人,顿时跟疯了一样,冲上去就推搡。
“出去!
都给我出去!”嗓子尖利得吓人。
贾张氏把一大爷夫妇、秦淮茹、棒梗,甚至连自己的儿子贾东旭都推出了正屋,然后“彭”的一声反锁了房门。
门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贾东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来回踱步。
易中海微微皱眉,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等待着。
几秒钟后,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从屋里爆发出来,划破了整个院子的宁静。
“我的钱啊——!
天杀的贼!
你偷我的棺材本,你不得好死啊——!”
这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毁灭,门外的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沉,知道最坏的结果发生了。
贾东旭疯了一样地去砸门:“妈!
开门啊妈!
钱没了咱们再挣!
您开门啊!”
易中海的表情骤然严肃,他上前一步,拉住了贾东旭。
扫视了一眼院里越聚越多的邻居,沉声说道:“东旭,先别敲了。
让张大妈自己缓缓。”
“怎么解决?
一大爷,这可怎么办啊!”贾东旭六神无主。
易中海沉吟片刻,作为大院里最有威望的管事大爷,他必须拿出章程:“这件事,我看咱们还是先在院里解决。
要是丢的钱不多,我号召大家伙儿捐点,帮你们家渡过难关。
要是丢的太多……那也只能报警了。”
贾东旭一脸焦急,几乎是哭喊出来:“我妈那可是一千多块钱!”
“什么?!”
“一千多?!”
易中海和一大妈同时惊呼出声,院里围观的邻居们也瞬间炸开了锅,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千多块!
那是什么概念?
那是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干一辈子才能攒下的天文数字!
易中海彻底懵了。
他那个“内部捐款”的提议,在“一千多块”这个数字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让全院人捐款?
把整个院子卖了也凑不齐这么多钱!
报警,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可一旦报警,他们这个年年争创的“文明西合院”的脸面,就要被丢在地上任人踩踏了。
他这个一大爷的威信,也会受到巨大的挑战。
就在易中海犹豫不决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贾张氏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头发散乱,满脸泪痕,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老了十几岁。
两眼空洞,脚步虚浮,一出门就首挺挺地朝着贾东旭倒了下去。
“我的命根子啊……全没了……我也不活了……”
贾张氏趴在儿子怀里,放声大哭。
整个西合院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
贾张氏撕心裂肺的哭嚎,贾东旭的愤怒与无助,秦淮茹的煞白脸色,棒梗未洗的冤屈。
傻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以及邻居们震惊又幸灾乐祸的议论,交织成一幅混乱的浮世绘。
贺强用脑力波无声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复仇,完美无瑕,不着痕迹。
贾家,己经从根上彻底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