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火势太大，屋里能烧的不能烧的几乎都成了灰烬。
见苏木升站在外面走廊探头往楼下张望，连坚毅呼出一口气，走到他身边，点了一根烟，“说说，有发现吗？”
闻言，苏木升震惊回头，“不是？我就是个实习生啊？”
连队以前可是重案组出身的老人，什么乱七八糟的案子没见过？来问他？？
连坚毅抽烟的手一顿，“给你透个底吧，前段时间赵局私下找了我。你……在学校的事情他知道了，觉得有点可惜，想着给你争取下。”
苏木升愣了，赵局？
“这次的案子，我想让你上手试试，也算是对你的考验。”
什么都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学校的事吗……
苏木升低下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半晌，他才重新抬头，开了口。
“有几个点，我刚刚问了去走访的同事，附近的邻居都说，张家花钱大手大脚的，死者赵晓娟不会做饭，平时都靠点外卖维生。”
“现场被烧毁，不能另外做检验，但如果真是下药杀人的话，追踪外卖来源应该能查到点线索。”
小区监控不全，可能查不到什么东西，但总归是个方向。
连坚毅点头，“怎么查？”
“根据死者死亡时间和胃内容物检验出的时间倒推，查时间段内小区门口的监控，可以大致锁定外卖人员，再顺着外卖人员查嫌疑人接触外卖的时间地点。”
连坚毅挑眉，“如果监控查不到送外卖的人呢？”
苏木升抿唇，“如果监控查不到送外卖的人，那就说明这个送外卖的人本身就有问题。首接联系外卖软件去查当天几名死者手机号下的订单，为了防止意外，也可以查对方死前手机号通话记录。”
只是正常送外卖的话，不需要刻意躲避监控。
除非，对方就是凶手本人！
连坚毅点点头，也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还有吗？”
“周边邻居说张家花钱大手大脚，但我看过资料，张大强在公司只是一名小员工，工资应该不算高。赵晓娟和张凤都没有收入来源，这也需要调查。”
“嗯，还有呢？”连坚毅叼着烟，随口应着，表情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像是对苏木升的话一点不在意。
这让苏木升有些头皮发麻，实在是有些摸不准自家连队的想法，只能咬着牙继续开口，“刚刚在现场的时候我看了下，几个房间的窗户外都安了防盗窗。凶手带着一具尸体，只能从大门进来。外面的门锁没有破坏的痕迹……”
“这也能说明凶手跟张家三口关系很熟，至少是有接触，能拿到对方钥匙的。”
连坚毅笑了，“还有吗？”
“我刚刚检查了起火点，火是凶手放的。”苏木升泄了气，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哦？”连坚毅愣了下，苏木升一开始说的几点都是他也能想到的几条路线，原本他也只以为苏木升只是脑子聪明一点，心思细了一点，但也没到老张和赵局他们吹的那么牛的程度。
但……谁纵的火这点，他是怎么发现的？
“刚刚上楼的时候，我在楼下看到了死者张大强车子，顺便看了眼，发现这个张大强是个左撇子，但起火点在床垫右边。”
对于火灾发生的原因，他一开始更偏向于是张大强饭后躺在床上抽烟，抽到一半药效上来昏迷过去，这才引发的火灾。
但张大强是左撇子，就算意外昏迷，这烟头也不应该掉在右边。
“下了致命药再纵火，目标太大了。除非她想要掩饰什么，或者……”
“发生了不可控事件。”连坚毅接了话。
“张凤！”两人异口同声开了口。
对于张凤这个幸存者，苏木升一开始并没有太多关注。但现在细细想来，如果张凤真的被下了药，医院那边抢救的时候肯定会发现不对。
但……并没有！
张凤没有服用摄入镇定剂，这样凶手纵火的行为就对的上了。
不过……
苏木升皱起了眉，“张凤可能见过凶手，但她现在的情况……”
连坚毅也有点头疼，唯一一个可能是目击者的人在ICU，这是什么地狱开局？
“叮咚叮咚叮咚……”
突然，连坚毅的手机响了起来。怕出什么事，他赶忙接了起来。
“喂，连队，我们查到了点东西。”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兴奋的声音。
“查到什么了？”
“我们查了张大强名下银行卡流水，发现每个月都会有几十笔上万的进账。顺着转账人，我们查到了这是一家做海外贸易的公司。”
听了这话，连坚毅蹙眉，手指敲击着走廊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充满鲜花的地方到底在哪……”
正当苏木升好奇连队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的时候，他放在兜里的手机同样响了起来。
“喂？”
“小苏！出事了！连队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苏木升脸色顿时一沉，电话那头的人正是在医院守着张凤的李哥。
“李哥，什么情况？”
“我不是让我跟老廖来九院守着这个叫……额，张凤的病人吗？我们进不去ICU，就只能在门口守着，刚刚老廖发现有个医生看着不大对劲，就把人拦了下来，结果就出事了！”
“好好说，到底出什么事了？”苏木升都快被李哥这慢吞吞的性子给气死了，恨不得能首接从电话这头钻过去看看情况。
“老廖上去拦那人，那人看我俩身上穿着的衣服就跑，这不眼瞅着就不对劲吗？老廖上去就把人给抓了，你猜我们在他身上找着什么了？”
“找到什么了？”
“我们从他身上找到一根针管，还找到一瓶药。老廖觉得不对，就拿去找医生问了问，你猜怎么着？”
“李哥你可别贫了！案子急呢！要是抓不到凶手，小心赵局扣咱们工资！”
“哎哎哎，我这就说！你这小孩子，咋这么不经逗呢？医生说那个药是什么镇定剂，剂量还挺足，要是一针扎下去，再壮实的人也得下去见阎王。”
苏木升皱眉，镇定剂，这么巧？
“那人是去找张凤的？”
“这……这我们没问出来。这人被抓后，就跟丢了魂一样，就知道靠在那装死，老廖问啥都不回。我们这不是想着连队有经验，所以才……”
“知道了，我跟连队说，现在就过去。”
说完，苏木升挂了电话，简单跟连坚毅说了下医院的情况。同样的，连坚毅也把队里那边查到的消息跟苏木升透了透。
“行，那我们现在去……”
没等连坚毅把话说完，一个二队的同事匆匆跑了过来。
“连队，找到张家那天点外卖的饭馆了！”
苏木升有点诧异，“你让人去查饭馆了？”
就这速度，对方明摆着就是早就派人去查了。
连坚毅哼笑一声，“你小子，把我们都当傻子不成？”
苏木升尴尬一笑，“没有没有。”
“我们去九院的路上正好路过这家连记川菜，先去那边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