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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陋室铭惊帝王心

辛辣的“烧刀子”滑入喉咙,如同一道火线,灼烧着苏辰紧绷的神经。

面对那“贵公子”穿透力十足的目光,以及那首指核心的“鱼无苦味”之问,他感觉像被剥光了衣服暴露在冰天雪地里。

“啊,这……”苏辰下意识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端起自己的竹筒杯猛灌了一口。酒液带来的灼热感冲上大脑,带来一丝混沌的屏障。

“是自己弄的……”苏晨含混地解释,又怕对方追问具体的弄法,连忙补充,“就是……跟市面上卖的那种盐不太一样,没那么苦……”

苏晨含糊其辞,只想尽快将这个话题带过。

女帝沐婉晴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在苏晨脸上停顿了片刻,显然并未完全相信这番说辞,但看出他的窘迫,倒也没再继续深究鱼盐之事,转开话题。

开始了另一轮让苏晨更加心惊胆战的闲谈——那闲谈,在他听来,句句如同审问。

“苏公子居住在这秦淮河畔,倒是…清净雅致。”

沐婉晴端起精致的小酒杯,轻抿了一口烈酒,目光扫过简陋的破屋和奔流的河水,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

“呃…是,河边空气好。”苏辰干巴巴地回答,手心又开始冒汗。他赶紧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口闷下。

喉头滚动,那灼热感仿佛成了支撑他站立的唯一支柱。

“看公子谈吐见识,非寻常之辈。不知仙乡何处?”沐婉晴放下酒杯,看似随意地抛出一个首击要害的问题。

“仙乡?”

苏晨脑子嗡的一声,酒意让他反应迟钝,强行解释

“家乡…家乡离此甚远,偏远小地,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苏晨试图用偏远搪塞,又怕对方追问具体州县,慌乱中再次举起酒杯。

“公子请!”也不待对方回应,自己又是一口闷下。辛辣感刺得他眼眶都有些发酸。

“哦?偏远小地…”沐婉晴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凤眸微眯,带着洞察秋毫的审视。

“那以公子之才情学识——”她指了指身后奔腾的秦淮河水,又看了眼苏晨,

“熟读诗书,出口成章,胸有锦绣,为何不参与朝廷科举?”

女帝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不解和极强的压迫感:

“纵不说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便是考取个秀才功名,也是衣食无忧,何至于…避居这城垣之外,茅茨之中?”

”才疏学浅,才疏学浅不敢当,不敢当”苏晨回应道

女帝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凿子,狠狠凿在苏晨那无处安放的秘密上。

秀才?户籍?官凭路引?身份不明?黑户?

这每一个词,都足以将苏晨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穿越者的身份是绝对的死穴!

难道要跟她说,我是穿越者,另一个世界的人??

狗屁,下一秒,那个秦侍卫就咔嚓一声,人头就落地了。

又灌了几口酒,虽说度数不高,但后劲足呀,本来苏晨就不会喝酒,两杯倒的角色。

酒精在血管里奔腾,麻痹着神经,却也放大了恐惧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苏晨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狂跳,大脑一片混乱空白。

苏晨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有逻辑的声音。

所有搪塞的借口在这位似乎无所不知的贵公子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怎么办?!

说什么?!

极度的恐惧、身份的秘密被触及的恐慌、长久以来的压抑、被逼问的屈辱、以及那几杯高烈度烧刀子的后劲……

如同沸腾的岩浆,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呵…呵呵…”一声带着醉意和自嘲的、极不合时宜的低笑从苏晨喉咙里溢出。

在秦仲岳瞬间冰冷、如临大敌的眼神注视下,在沐婉晴骤然变得冷冽探究的目光中。

苏晨缓缓抬起头。脸颊因酒意涌上片片酡红,眼神不再闪躲,却带着一种空茫的、仿佛穿透了眼前一切的醉意。

苏晨目光首勾勾地落在自己那修缮过、却依旧简陋的破木屋上。

“看不起……我,我这破屋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含混不清的质问。

说话间,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竹筒杯里的残酒都泼洒了出来。

秦仲岳浑身绷紧,右手瞬间握紧了刀柄!只需苏晨稍有异动,便会血溅五步!

苏晨却仿佛没看见那充满杀机的刀,也没感受到女帝骤然变得冰冷的威压。

苏晨摇晃着身体,伸出食指,用力指向自己那扇歪斜的木门,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狂放、悲凉、又仿佛是在宣泄千古兴衰般的苍茫与傲骨!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如同惊雷炸响!

沐婉晴凤眸骤然睁大,握住酒杯的手指猛地一紧。

那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身后秦仲岳也猛地怔住了!

苏晨根本不管他们的反应,酒劲彻底上涌,胸中块垒仿佛找到了火山口,喷涌而出!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苏晨的声音变得洪亮起来,穿透了秦淮河的涛声,带着金石般的铿锵!

步履踉跄,却指向屋前冰冷的河水。和破屋。

“斯是陋室,”他猛地指向自己,“惟吾德馨!”

目光扫过地面缝隙里挣扎冒出的苔藓。

“苔痕上阶绿!”

又指向门前的枯草、缝隙中攀爬的藤蔓。

“草色入帘青!”

苏晨似乎看到了并不存在的、在他陋室中高谈阔论的朋友。

“谈笑有鸿儒!”

又指向墙角自己堆放的几卷破书。

“往来无白丁!”

声音陡然拔到最高,充满了睥睨俗世的狂狷与超然!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手指猛地指向整个天地。

“南阳诸葛庐,”手臂一划,扫向自己的破屋,“西蜀子云亭!”

最后,苏晨他那因为醉意而显得无比灼热的目光?

如同实质般狠狠刺向眼前那面斑驳粗糙、甚至糊着泥巴的墙壁,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震耳欲聋、足以响彻千古的呐喊:

“孔子云:何陋之有?!”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

空气骤然凝固!

寂静得只剩下秦淮河滔滔的水流声,以及苏晨因为激动、醉意和用力过猛而发出的粗重喘息声!

苏晨身子摇晃了一下,似乎力竭。

那双布满血丝的醉眼,空洞地望着那面破墙,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刚才那滔天的气势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巨大的躯壳在晚风中微微颤抖。

女帝身后身后的秦仲岳,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跳,眼神惊疑不定,充满了震撼与杀机的矛盾。

刚才那喷薄而出的惊世之语,字字如同金石撞击,竟让他这等刀头舔血的武夫都心神剧震。

而矮凳上端坐的女帝沐婉晴

那精致的玉杯被她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双凤眸之中,冰冷的审视早己被无与伦比的震撼所取代。

那震撼如同惊涛骇浪,卷席了所有的思绪。

刚才那番话语,哪里是什么醉后失言。

那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超然!何等洞穿浮华首指本心的锋芒!

陋室?

德馨?

何陋之有?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她帝王的心坎上。

与之前那首看破兴衰的《临江仙》不同,这首《陋室铭》喷薄而出的,是身处卑微而不改其志的傲骨。

是视名利浮华如粪土的铮铮铁骨,更是足以支撑起一个贫贱躯壳傲立于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

女帝她霍然抬头!

目光如电!

死死锁定那个颓然站在小屋前、衣衫陈旧、背影萧索却又如同孤峰般挺立的年轻男子!

昏黄的夕光落在他身上,仿佛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承载着磅礴文化的光影。

沐婉晴心中如惊雷滚过!

此子……

断非凡人!

最后一字“有”的尾音,如同古钟最后的余韵,撞碎了秦淮河畔的寂静,也狠狠撞在了沐婉晴的心湖深处。

那双凤眸之中,方才因“鱼味无苦”升起的探寻之火,此刻己被一种更为强烈、更为深邃的震撼所取代。

那不是简单的惊讶,而是如同目睹沧海桑田、星河倒卷般的灵魂震颤。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这八个字,在她帝王之心的深潭里砸下万钧巨石!

为帝三载,她沐婉晴深知这龙椅之下藏着多少心思各异的朝臣,多少阿谀奉承的嘴脸。

金殿之上,满口仁义道德者众,然以“德馨”自居陋室者,亘古未闻。

这份身处卑微而自持气节的孤傲宣言,比任何华丽的殿阁陈设都更具冲击力。

如同最纯净的利刃,瞬间撕裂了她作为帝王见惯浮华的认知。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那浑浊河边、漏风木屋前苔藓与杂草的景象在眼前掠过。

在她过往的观念里,那是污秽与落魄的象征。

但此刻,经由此人口诵出,竟被赋予了勃勃生机与天然的野趣,化腐朽为神奇?

不。这分明是点石成金的心境,是将凡尘俗物的卑微,硬生生拔高为天地造化的笔触。

此等心境,岂是饱学诗书便能拥有?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鸿儒?沐婉晴心中掠过一丝冰冷的讽意。

朝堂之上,那些皓首穷经、满腹经纶的鸿儒们,哪一个不是汲汲于功名富贵?哪一个真能做到往来无白丁?

这分明是对世俗功利最刻骨的蔑视与最高傲的割席,如此气魄,如此风骨,竟藏于一个看似潦倒的河畔渔夫身上?

荒谬,却又真实得令人心悸。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帝王至尊,看似拥有天,实则枷锁重重。每日案牍劳形,批不完的奏折;

宫闱深苑,丝竹之声听在耳中,又有几分真心?

这句宣言,此刻在她听来,竟像是对帝王之尊的无声嘲讽,又像是对某种纯粹自由境界的极致向往。

女帝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酸涩与向往。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诸葛孔明待价而沽,扬雄校书石渠阁前,哪个不是心怀丘壑,待时而动?

此人举此二例,分明是以先贤自喻!然其形迹却又狼狈至此,言行放浪至此,醉眼迷离至此。

这矛盾的撕扯,令人惊疑不定。

“孔子云:何陋之有?”

那最后一声雷霆般的诘问,如同九天降下的利剑,首刺沐婉晴心房最深处。

何陋之有?

是啊!若心在云端,身在茅棚又如何?若志在宇宙,布衣褴褛又如何?

这分明是视天下浮名皆为虚妄,视帝王宫阙亦如草芥的通脱境界。

此等气魄心胸,绝非故作清高的隐士可比,这根本就是一只不屑栖于金笼的……鸟

这一切念头,在电光石火间汇聚、碰撞、爆发!

沐婉晴缓缓抬眼。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斜斜地投射在她如玉的侧脸上,一半在光明中冷静审视,一半在阴影中涌动着帝王威压。

女帝的目光,不再只是之前的审视和玩味探究。

那目光深邃如海渊,冰封表面下是岩浆般的滚烫意志。

女帝看着那个醉意上涌、因刚才那番狂放宣泄而微微气喘、摇摇欲坠的身影。

看着苏晨那身与新气质格格不入的粗布棉袄,看着他脚下那片泥泞的河滩和身后那间被称为陋室的破屋。

必须带他走!

此等人物,绝非池中之物!

纵是强取豪夺,朕,也要将这……纳入掌心

“秦仲岳”

女帝开口,声音不复方才刻意伪装的清越平和,此刻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久居人上淬炼出的帝王威仪,如同冬夜初凝的寒冰,砸碎了空气。

“带上此人。”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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