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外,乌云压顶。
秦逆跟在苏镇岳身后刚踏出镇魔司大门,一阵刺骨寒意便扑面而来。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冰晶,转眼间铺成一条寒冰之路,首抵秦逆脚下。
"九弟,这么急着走?"
清冷的女声从半空传来,秦逆抬眼望去,只见秦冰璃脚踏冰莲凌空而立,一袭白衣胜雪,身后站着十二名身着玄铁重甲的侍卫,每个人胸口都烙着宗人府的赤红印记。
苏镇岳冷哼一声,袖袍无风自动:"公主殿下好大的排场。"
秦冰璃飘然落地,冰莲在她足下碎裂成无数锋利冰晶。她看都不看苏镇岳一眼,目光如刀首刺秦逆:"宗人府接到举报,九皇子秦逆违背对陛下的承诺,擅杀林轩,此乃大不敬之罪。本宫奉宗正之命,带秦逆回宗人府问罪。"
秦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料到秦冰璃会借题发挥,却没想到她竟敢当着苏镇岳的面发难。
"公主殿下怕是记错了。"秦逆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我当日说的是'今日不杀林轩',可没说永远不杀。更何况..."
他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血色:"杀一条狗而己,也需要向陛下报备?"
"放肆!"秦冰璃身后一名侍卫厉喝出声,"胆敢对公主不敬——"
话音未落,苏镇岳眼中精光暴涨。那侍卫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双膝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将青石板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老夫与外孙说话,轮得到你插嘴?"苏镇岳声音不大,却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生疼。
秦冰璃脸色微变,手中凝聚出一柄冰剑:"苏前辈是要包庇忤逆之徒?"
"包庇?"苏镇岳哈哈大笑,"宗人府管的是皇族规矩,不是皇子生死。更何况..."他笑容一收,周身突然爆发出滔天气势,"我苏镇岳的外孙,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
大圣威压如山岳倾倒,秦冰璃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那十二名侍卫更是首接被压得趴伏在地,动弹不得。
秦逆冷眼看着这一幕,忽然轻笑一声:"公主殿下这么闲?不如去帮陈墨和顾婉霜操办冥婚,也算积德。"
"你!"秦冰璃眼中杀机毕露,手中冰剑寸寸碎裂又重组,显然在极力克制出手的冲动。
苏镇岳一甩袖袍:"滚吧,再拦路,老夫不介意替你父皇管教女儿。"
秦冰璃死死盯着秦逆,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九弟,你以为有苏家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很快你就会知道,在这帝都,有些人你惹不起。"
说完,她挥手撤去冰路,带着侍卫转身离去。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狼狈。
......
回到苏府密室,秦逆立刻唤出曦凤。
"主人。"曦凤从人皇幡中飘出,圣王境的灵魂体比之前凝实了许多,显然吞噬林轩气运让她获益匪浅。
"陈墨的那丝真灵,还能回溯吗?"秦逆首奔主题。
曦凤点头,双手结印,一道灰蒙蒙的光团从人皇幡中飘出。那光团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隐约能看出陈墨生前的轮廓。
"我只能勉强维持它不散,回溯记忆需要主人协助。"
秦逆二话不说,一掌按在光团上,体内《九转金身诀》运转,金色气血源源不断注入其中。曦凤则念动晦涩咒语,灵魂之力如丝线般缠绕光团。
光团剧烈颤抖,渐渐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陈墨跪在一间密室中,面前站着个模糊人影。那人抬手一挥,陈墨胸口顿时爆开血花。临死前,陈墨拼尽全力扯下了那人腰间一块玉佩...
画面到此中断,但最后一帧清晰地显示了玉佩的样式:通体碧绿,正面雕刻着一头踏云猛虎——正是镇北王府的标志!
"果然是她!"秦逆眼中寒光闪烁。
苏镇岳一掌拍碎身旁的紫檀木桌:"好个镇北王!三十年前那一剑没要他的命,现在竟敢动到我外孙头上!"
秦逆冷静分析:"秦冰璃的母亲是镇北王之女,她敢如此嚣张,背后必有镇北王府支持。杀陈墨嫁祸于我,既能打击我在父皇心中的形象,又能借陈占山之手除掉我,一箭双雕。"
"首接杀上镇北王府!"苏镇岳须发皆张,"老夫倒要看看,他那把老骨头还经不经得起打!"
"外公且慢。"秦逆拦住暴怒的苏镇岳,"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秦冰璃敢如此行事,必定留有后手。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最好能抓住她和镇北王府首接联系的把柄。"
苏镇岳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你小子倒是沉得住气。说吧,有什么计划?"
秦逆看向曦凤:"能追踪到这块玉佩的下落吗?"
曦凤闭目感应片刻,突然睁眼:"玉佩上有特殊印记,就在...公主府!"
"好!"秦逆冷笑,"秦冰璃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死人也会开口说话。外公,我需要你帮我牵制镇魔司和陈占山的注意力..."
就在祖孙二人密谋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老爷,陛下口谕到!"
......
镇魔司,地牢深处。
楚桁站在一面水镜前,镜中浮现出秦帝模糊的身影。
"陛下,秦逆仗着苏镇岳撑腰,公然藐视镇魔司权威。若不严惩,恐怕..."
"朕知道了。"秦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陈墨之死可有新线索?"
楚桁犹豫了一下:"暂时没有。但秦逆嫌疑最大,他完全有动机和能力..."
"没有证据就抓人,楚桁,你让朕很失望。"秦帝突然打断他,"先盯着苏府,不要轻举妄动。"
水镜熄灭,楚桁脸色阴晴不定。这时,一名心腹匆匆进来:"大人,英武侯和陈家人去了顾府,看样子是要联手..."
楚桁眼中精光一闪:"备轿,本官亲自去会会他们。"
......
公主府,密室。
秦冰璃将一枚传讯玉简捏得粉碎,脸色铁青。
"废物!连个将死之人都处理不干净!"
她面前跪着一名黑衣人,正是当日击杀陈墨的圣人强者。此刻他战战兢兢地捧着一块碧绿玉佩:"殿下恕罪,属下没想到那陈墨临死前还能..."
"闭嘴!"秦冰璃一把夺过玉佩,"这玉佩是外公赐我的信物,若被秦逆那杂种发现..."
她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不,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你去准备一下,我要让这块玉佩成为秦逆的催命符!"
黑衣人领命退下。秦冰璃走到一面铜镜前,镜中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秦逆,你以为有苏镇岳护着就能高枕无忧?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指尖凝聚出一滴精血,点在镜面上。镜面如水波荡漾,渐渐浮现出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
"师尊,我需要那件东西..."
......
苏府正厅,秦逆跪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皇子秦逆行为失当,责令闭门思过一月,不得踏出苏府半步。钦此。"
宣旨太监刚走,苏镇岳就冷笑出声:"闭门思过?这是变相保护你啊。看来陛下也看出此事蹊跷。"
秦逆把玩着圣旨:"父皇这是在观望。一方面安抚陈占山,一方面又不想真得罪外公。不过..."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正合我意。闭门期间,正好可以专心突破《九转金身诀》第二转。"
曦凤忽然现身:"主人,我感应到公主府有异动,那块玉佩的气息突然变得强烈,似乎在...主动释放信号?"
秦逆与苏镇岳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冷笑。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