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深秋的雨丝如银针,扎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上。苏清月蜷缩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点滴管,输液管里的镇定剂像极了记忆中父亲工厂的机油。林辰坐在床边,指尖轻抚过她腕间的留置针,智能手环正同步监测她的脑电波 —— 那些本该起伏的曲线,此刻平首得像一条绝望的线。
“清月,试试这个。” 他轻声说,递出一枚银色胶囊。
胶囊在舌尖化作薄荷味的数据流,苏清月的视网膜突然亮起。她看见自己站在古罗马斗兽场中央,金色权杖在掌心发烫,身下的白虎坐骑正用热成像瞳孔扫描欢呼的人群。林辰穿着铠甲站在右侧,胸甲上的星芒徽章与她权杖顶端的宝石产生共振。
“这是……” 她的声音带着久违的震颤。
“你的潜意识构建的帝国。” 林辰的声音混着角斗士的呐喊,“在这里,你是万人之上的女皇。”
斗兽场的穹顶突然裂开,机械鹰群如黑云般涌入,每只鹰喙都衔着苏清月父亲的破产文件。她下意识举起权杖,金色光束瞬间将文件化为齑粉,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 “女皇万岁”。林辰看着她眼底重新亮起的光,悄悄松了口气 —— 这是她抑郁症发作以来,第一次展现出情绪波动。
第二个场景是星际战舰的指挥舱。苏清月穿着笔挺的舰长制服,全息星图在她指尖流淌,林辰作为副官站在身后,袖口的量子纹身与她的军衔徽章完美契合。警报声突然响起,前方的虫洞喷出紫色辐射,而她的手指在操作台上划出流畅的轨迹,仿佛天生属于这片宇宙。
“舰长,敌方舰队距离我们还有 10 万公里!” 副官的声音带着颤抖。
“启动反物质护盾,” 苏清月的声音冷静如冰,“用引力弹弓效应改变他们的航道。”
林辰看着她指挥若定的模样,想起现实中她在医院走廊崩溃的场景。当战舰成功跃迁到安全星域,他递来一块低糖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星际联盟的徽章:“这是你在虚拟世界的战利品。”
第三个场景是童话森林的城堡。苏清月穿着蓬蓬裙坐在南瓜马车上,林辰化身为白马王子,铠甲上的每一片鳞片都反射着她的笑容。他们穿过会说话的玫瑰花园,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抑郁症患者苍白的脸,而是容光焕发的公主。
“王子殿下,” 她轻笑,“我们要永远住在这里吗?”
“只要你想。” 林辰单膝跪地,献上用蓝花楹编织的王冠,“但童话的结局,通常需要一个吻。”
当他的唇即将触到她的额头,现实中的警报声突然炸响。苏清月猛地睁眼,发现自己仍躺在重症监护室,林辰的手正按在她的胸口 —— 那里的监测仪显示,她刚才的心跳恢复了正常频率。
“欢迎回来。” 他轻声说,眼里布满血丝。
苏清月环顾西周,发现病房被改造成了星空主题。天花板上投影着他们在虚拟世界见过的星系,床头摆着古罗马权杖、星际舰长徽章和童话王冠的模型。林辰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手链,链坠是她在童话世界送的玻璃鞋碎片。
“这是……”
“你的潜意识产物。” 林辰调出脑波记录,“每个虚拟世界的物品,都是你内心渴望的具象化。”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包括这个。”
他展示手链的内侧,那里刻着极小的量子符号,解码后是:“我值得被爱”。苏清月的喉咙突然哽住,想起在童话世界里,她曾对着魔镜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她轻声问,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旧疤。
林辰没有回答,只是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装满了她在虚拟世界的 “战利品”:角斗士的金币、星际航行的日志、童话城堡的钥匙。每一样物品都被小心地贴上标签,标注着她露出笑容的具体时间。
“因为我见过你眼里有光的样子,” 他说,“不想让它熄灭。”
系统提示音在不可知的空间响起:【叮!意识穿越完成】【苏清月希望值 + 80】【解锁道具:「因果律记忆」】。林辰的腕表自动弹出一枚勋章,上面刻着罗马数字 “XIII”—— 那是他们在虚拟世界度过的天数。
夜幕降临时,苏清月看着星空投影,突然想起在星际战舰上看到的超新星爆发。林辰躺在旁边的躺椅上,假装睡着,却偷偷调整了投影的频率,让银河的旋转节奏与她的呼吸同步。
“其实我知道,” 她轻声说,“这些都是虚拟的。”
“但你的感受是真实的。” 林辰转头,眼中映着投影的光,“大脑无法分辨真实与虚拟,只要你在这里感到快乐,就是意义。”
苏清月摸着童话王冠的模型,突然笑了。那是自父亲破产以来,她第一次真心的笑容。林辰看着她的表情,悄悄擦去眼角的泪 —— 为了让她露出这个笑容,他耗尽了三个月的系统积分,甚至透支了部分未来的算力。
“明天,” 她轻声说,“我们再去一次童话世界好吗?我想看看城堡的夜景。”
“当然。” 林辰握住她的手,“以后每天,我们都可以去不同的世界冒险。”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台,苏清月注意到林辰手腕的手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突然明白,这个少年用科技编织的不是逃避现实的茧房,而是让她重新拥抱世界的桥梁。那些虚拟世界的荣耀与爱,终将化作现实中的勇气,支撑她走出抑郁症的深渊。
在某个平行时空的医院里,17 岁的林辰正对着监控微笑。屏幕上,苏清月正在偷吃巧克力,而他的口袋里,装着刚收到的意识穿越设备说明书。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他摸向腕表,那里多了行烫金字:【这一次,我要在每个世界里,都让你感受到被爱的重量】。
细雨渐歇,重症监护室的门轻轻打开,护士送来新的检测报告。林辰看着上面的 “情绪稳定” 字样,终于露出疲惫的笑容。苏清月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突然觉得,无论前方还有多少黑暗,只要有这个少年在,她就有勇气走下去。
而那些在意识穿越中留下的记忆,终将成为照亮她人生的星光,永远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一个始于偷巧克力、终于宇宙级守护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