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们三人站在了那座古宅前。
它比记忆中更加破败,藤蔓爬满了外墙,铁门上的锁链锈迹斑斑——但这一次,我们看清了,那些“铁锈”其实是干涸的血迹。
“就是这里。”我低声说,“上次我们就是从这儿回来的。”
豆芽踹开铁门,锁链“咔嚓”断裂。
古宅内部依旧阴森,灰尘在阳光下浮动,地板吱呀作响。墙壁上的霉斑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像是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何巧巧紧紧抓住我的袖子:“这里……好冷。”
不是温度上的冷,而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的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上次我们怎么回来的?”豆芽问。
我摇头:“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门开了。”
“那就再开一次。”
我们来到古宅最深处的房间——那扇刻满咒文的木门依然紧闭,门把手上的锁链泛着暗红的光。
豆芽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匕首——成玲曾经用过的那把,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血迹。
“我查过了。”他说,“‘门’需要祭品才能打开,但上次成玲用的是她的血……和灵魂。”
何巧巧颤抖着后退一步:“你们……要做什么?”
我看向她,又看向豆芽,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行。”我厉声道,“不能用活人!”豆芽嗤笑:“谁说要用人?”他猛地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滴在门锁上。“用我的。”
血液接触到锁链的瞬间,那些干涸的“锈迹”突然蠕动起来,像活物般吞噬着新鲜的血。门上的咒文逐一亮起,散发出幽绿的光。地板开始震动,墙壁渗出黑红色的液体,天花板传来“咯咯”的笑声。
何巧巧尖叫一声——她的影子突然立了起来,像蛇一般缠上她的脚踝!“豆芽!”我冲过去想拉他,却被他推开。别废话!”他咬牙,更多的血涌出,“门要开了!”锁链“哗啦”一声断裂,木门缓缓打开,露出一片漆黑的漩涡。
风——不,那不是风,而是某种无形的吸力,将我们往门内拖拽。豆芽半个身子己经被吞进去,他朝我伸出手:“快!”
我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拽住何巧巧。“成玲!”我对着黑暗大喊,“我们来了!”漩涡骤然扩大,将我们彻底吞噬——
最后一刻,我仿佛听见成玲的声音从深渊中传来:
“……笨蛋。”
黑暗吞噬的瞬间,我感觉身体像是被撕碎又重组,五脏六腑都在扭曲。当视线重新恢复时,眼前己不再是古宅,而是那片熟悉的、噩梦般的异世界——暗红色的天空,黑色尖塔耸立,地面是半透明的暗紫色肉膜,踩上去黏腻湿滑。
“呕——”何巧巧跪在地上干呕,脸色惨白。豆芽甩了甩手,掌心残留的血迹己经凝固,但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有意思,这次进来……感觉不一样了。”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暗红色的纹路比之前更加清晰,像是有生命般在皮肤下流动,力量在血管里沸腾。“能力增强了。”我握紧拳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看来异世界在‘认可’我们。”豆芽指尖迸出几缕蓝色电光,比之前更凝实、更狂暴:“哈,这波不亏。”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青铜碎片突然震动起来。
我掏出那枚成玲留下的青铜碎片,它正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像是呼吸般忽明忽暗。更诡异的是,当我转向某个方向时,光芒突然变得强烈,仿佛在催促我前进。
“导航?”豆芽挑眉,“大小姐留的后手?”我攥紧碎片,金光透过指缝溢出:“跟着它走。”
何巧巧勉强站起来,声音发抖:“我、我们真的能找到她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迈步向前。
异世界比想象中更加荒诞恐怖。
我们走过一片“森林”,那些“树”其实是无数纠缠的肢体,手指为枝,人脸为叶,每当我们靠近,它们就会发出低沉的呜咽。豆芽随手一道雷光劈过去,那些声音立刻变成凄厉的惨叫。
“吵死了。”他掏掏耳朵。
何巧巧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指节发白。地面时不时会突然裂开,伸出苍白的手臂试图抓住我们的脚踝。我首接踩碎它们,暗红纹路蔓延到腿部,每一步都让肉膜地面灼烧出黑色脚印。
“你俩现在像个人形自走杀虫剂。”何巧巧小声吐槽。豆芽咧嘴一笑:“怕了?”“怕个屁!”她嘴硬,但声音在抖。青铜碎片的金光越来越亮,几乎要灼伤我的手心。
穿过一片由骸骨堆成的丘陵后,我们终于看到了“它”——一座悬浮在空中的黑色宫殿,由无数手臂托举着,宫殿外墙布满蠕动的血管,中央是一扇巨大的门,门上刻着和成玲吊坠一模一样的符文。
“就是那儿。”我喉咙发紧。豆芽眯起眼:“门口有‘保安’。”宫殿下方徘徊着三只异物,体型比之前见过的更大,躯干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眼球,此刻全部转向我们。
何巧巧腿一软,差点跪下:“我们……打不过吧?”“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我右手的暗红纹路开始向全身蔓延,“成玲在里面。”豆芽扭了扭脖子,雷光在双臂缠绕成耀眼的长鞭:“巧巧,躲远点,别碍事。”
她咬牙退到一块黑色岩石后,突然喊道:“等等!”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成玲的匕首,不知何时被她顺走了。“带上这个!”她用力扔过来。我接住匕首的瞬间,青铜碎片突然剧烈震动,金光暴涨!
宫殿的大门……缓缓开启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