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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致命胭脂与塑料姐妹(完)

苏晚晴猛地指向角落,仿佛柳姨娘还站在那里。

“她自以为得宠,翅膀硬了,就妄想爬上主母的位置!她开始像条毒蛇一样在暗处窥探,想抓我的把柄!”苏晚晴的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变得尖利,“周嬷嬷…周嬷嬷每月总要回河县‘探亲’一次,替我‘看望’怀安…就是那次!被柳惜柔派去盯梢的狗腿子跟上了!”

周嬷嬷发出一声更大的悲鸣,痛苦地佝偻下身体,仿佛那日的疏忽是她此生最大的罪孽。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怀安的存在!”苏晚晴双眼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拿着这个把柄,像捏住了我的七寸!一开始,她只是想让我帮她固宠,在郑远面前替她说好话,打压林氏…我忍了!为了怀安,我什么都忍了!”

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可她贪心不足蛇吞象!她想要的不只是宠爱!她想要的是我正妻的位置!想要把我彻底踩进泥里!所以…她把‘郑夫人心里有个外男’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告诉了郑远!她想让郑远以‘不贞’为名休了我!她以为这样,主母之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哈哈哈…蠢货!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苏晚晴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怎么会懂?”她边笑边喘,声音里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和悲凉,“她怎么会懂,我和郑远的婚事,从来就不是什么郎情妾意!这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的蠢货!她到死都想不明白!我苏晚晴是苏家塞进来的‘女儿’,是维系苏家和郑家这条利益绳索的活扣!休了我?郑大人,你敢吗?苏家能答应吗?你那个靠苏家托举才爬上去的官位,还要不要了?!”

她看着郑远眼中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碎,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和绝望,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所以啊……你郑大人多‘聪明’,多‘果断’!你不能休我,也不敢得罪苏家。你唯一能做的,立刻写信给我那好父亲!让河县庄子里的‘贵客’——我的周怀安——彻底消失!永绝后患!这样,你才能高枕无忧地继续做你的官,维系你苏家好女婿的面子!对吗?”

她不再看郑远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目光重新投向虚空,仿佛在凝视着那个再也回不来的青衫身影,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灭顶的绝望:“当我收到周嬷嬷带回的信……不,是噩耗……当我知道怀安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连尸首都不知道被丢进了哪条臭水沟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也死了。我的心,我的魂,都跟着他一起死了!”

她缓缓地目光扫过审讯室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宋砚那张依旧冰冷沉肃的脸上,嘴角扯出一个凄厉到极点的笑容:

“既然我活不了了,那他们……一个也别想好过!所以我等,我耐心地等,等着郑远升迁、春风得意的那一天!等着他大宴宾客、志得意满的时候!我特意选了那个贱人最爱显摆、最管不住嘴的时候!”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狠戾,“祸从口出?呵……她不是最爱用那张嘴害人吗?那我就让她那张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抬起枯瘦的手指,精准地指向证物盘中那只青玉酒杯的碎片,语速快而清晰,仿佛在描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精密操作:

“我提前吩咐人,把那只她最喜欢的、薄胎青玉酒杯,放在她最顺手的位置。

“开宴前,趁着更衣的间隙,我用浸了毒汁的指甲,在杯沿外侧…她下唇习惯触碰的地方,轻轻抹了一圈。”她甚至抬了抬手,模仿了一下那个极其隐蔽的动作。

“那毒,见血封喉,沾唇即死。”她看着宋砚,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宋大人查得很准。她不是补完妆立刻死的。她需要拿起酒杯,沾湿嘴唇…让那点毒,顺着唇瓣渗进去。一盏茶?呵,足够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早己不存在的柳姨娘的“位置”,带着无尽的恨意:“她不是很爱说话吗?不是最爱用那张嘴搬弄是非、威胁别人吗?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她到死,也该明白了。”

最后,她的目光投向宋砚,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和解脱:“只是我没想到,大理寺…宋大人和这位陆书吏,破案如此之快。我本打算…料理完柳惜柔,再找个机会,送郑远下去给她做伴…然后,我再去黄泉路上,找我的怀安赔罪…”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无尽的遗憾和认命:“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终究还是不肯给我这点慈悲。”

大堂内落针可闻。烛火跳跃,将每个人脸上的震惊、恐惧、嫌恶、怜悯映照得明暗不定。

郑远彻底在椅子上,裤裆处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散发着难闻的骚气,他却浑然不觉,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

宋砚一首沉默地听着,指尖在桌面上规律叩击的动作早己停止。此刻,他终于缓缓站起身。墨色的官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冷峻如冰雕,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郑苏氏晚晴,”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死寂,带着终审判决的冰冷分量,“毒杀柳惜柔,证据确凿,供认不讳。按《大胤律》,杀人偿命。押入死牢,待秋后处决。”

周嬷嬷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苏晚晴的方向砰砰磕头,额头瞬间鲜血淋漓,口中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小姐…小姐啊…”

苏晚晴却像是没听见,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奇异的平静和解脱。

宋砚的目光转向瘫在椅子上、失魂落魄、散发着恶臭的郑远,眼神中的厌恶毫不掩饰:“郑远。”

“户部主事一职,你就不必再去了。”

郑远一个激灵,像是被鞭子抽中,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宋……宋少卿!下官……下官……”

宋砚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目光如同冰冷的枷锁将他牢牢钉在原地:“买官鬻爵,勾结地方,中饱私囊……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他微微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本官会详查此案,将你所作所为,一一禀明太子殿下。来人,将郑远暂且看管在府中,无令不得擅离,等候处置!”

郑远眼前一黑,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肥胖的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下去,被两名衙役如同拖死狗般架了出去。那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股混杂着汗臭和恐惧的难闻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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