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百叶窗，在林知遥的代码稿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攥着熬夜完成的项目计划书，指尖因紧张沁出薄汗。
这是周叙白首次允许她参与核心算法模块设计，她几乎将顾承霄课上教的优化技巧全用上了。
"学长，这是我的方案。"
她将文件轻轻推到对方面前，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周叙白。他卡其色风衣下露出半截钢笔，在接过纸张时，袖口飘来淡淡的雪松混着柑橘香。
周叙白翻页的速度很快，嘴角原本温和的笑意却渐渐凝固。当他的手指突然重重压在某页，林知遥听见纸张轻微的褶皱声：“这是什么？”他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林知遥从未听过的冷意，“你用了顾老师课上讲的Memoization优化？”
“是啊学长！”
林知遥急切地解释。
“这个算法能把时间复杂度从指数级降到线性，我反复测试过......”
“测试？”
周叙白突然轻笑一声，摘下眼镜用镜布擦拭，镜片后的目光让林知遥莫名发怵。
“知遥，你还是太天真了。真实项目环境下，这种优化会产生大量内存开销，我们的服务器根本承受不住。”
林知遥感觉血液冲上头顶：“可是学长，我在模拟环境里......”
“模拟环境？”
周叙白将文件甩在桌上，纸张撞击桌面的闷响惊得她一颤。
“你以为实际场景是实验室的玩具？顾老师教的那些理论，在工业级项目里就是纸上谈兵！”
他突然起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额角。
“我一首以为你听话懂事，怎么跟他学了这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
林知遥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计划书边缘在皮肤上压出褶皱。周叙白镜片后的目光像冰锥，可当他说出“你太天真了”时，尾音里那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却让她眼眶突然发烫。
“我......我只是想把项目做好。”
她的声音发颤，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周叙白将文件甩在桌上，纸张撞击桌面的闷响惊得她一颤，鼻腔却突然漫进他身上熟悉的柑橘香——那是每次辅导她时都会萦绕的气息。
“对不起知遥，我太着急了......”
周叙白愧疚的声音响起时，林知遥感觉后腰撞上桌角的疼痛都变得模糊。他温热的指尖擦过她泛红的眼角，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你总让我担心，怕你走弯路......”
这句话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口，那些被否定的难堪，突然都成了自己任性的证据。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刺耳起来。林知遥盯着对方白衬衫领口的暗纹，后知后觉发现他今天换了和顾承霄同款的银链腕表。
她咬着下唇看他白衬衫上晃动的银链，喉咙发紧地说：“学长，是我考虑不周。”
明明委屈得想掉眼泪，却在周叙白伸手揽住她肩膀时，鬼使神差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或许正如他说的，她太急于证明自己，才会辜负这份苦心——这样想着，酸涩与愧疚在胸腔里翻涌，将仅存的倔强也泡得绵软。
因为她知道，她己经离不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