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厉声喝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此时衣服早已脏乱不堪,脸上混着血污和灰尘,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大姐的眉头瞬间蹙紧,似乎觉得地上那人的身形有几分熟悉,正要走近细看,却忽然被刚才指挥打我的那个保镖队长上前一步,拦在了原地。
保镖队长此刻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脸上堆满了谄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对着大姐点头哈腰:“大小姐!您……您怎么亲自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吩咐?我……”
大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她远远指着躺在地上、几乎只剩一口气的我,声音冰寒刺骨:“那是谁?把他带过来我看看。”
保镖队长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试图掩饰:“大小姐,那……那就是个不懂事的下人,冲撞了……冲撞了少爷,我……我正在替少爷教训他呢!您身份尊贵,还是不要看了,免得污了您的眼睛。”他说话时,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李少,希望这位“未来的赵家少爷”能帮他说句话。
大姐根本不信他的鬼话,依旧抬脚打算靠近。
那保镖队长见状,竟大着胆子又往她身前挪了一小步,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似乎想阻止她看清地上之人的脸。
大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即将暴怒的前兆,她最讨厌不听命令的手下。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大姐一定会认出我的!
就在这时,孙怡似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挤出一丝笑容,走到大姐面前,故作镇定地开口:“姐姐,您来得正好。这个不开眼的下人冲撞了我和赵少,还伪造赵家令牌,意图不轨,多亏了您派来的保镖及时制止。这种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以后,孙家的生意还劳您费心了。”
大姐的目光在孙怡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她没有立刻反驳李少,似乎在权衡什么。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难道连大姐也……
我拼命想发出声音,但喉咙里全是血沫,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身体被死死按住,无法动弹。
突然,大姐的目光越过李少和那个挡路的保镖队长,似乎捕捉到了我掉落在地毯上的那块令牌。
她眼神骤然一凝!
然后,她不再理会任何人,猛地抬脚,一脚狠狠踹在那个挡路的保镖队长胸口!
“滚开!”
保镖队长惨叫一声,踹飞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镇住了所有人!
大姐快步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不顾我身上的血污,轻轻拂开我额前被血粘住的头发,露出了我的脸。
当看清我面容的瞬间,大姐的身体猛地一颤,
“小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如同万载寒冰般的杀意,“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说!”大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和压迫感,如同惊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动我的弟弟!!!”那几个动手的保镖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为首的保镖队长更是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此刻只求能留下一条命。
他抬起头,看着大姐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哆哆嗦嗦地解释道:
“大小姐饶命!饶命啊!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位就是二少爷啊!”他一边磕头一边急切地辩解,“我们接到的命令说是有人在孙家庆典上冒充二少爷,拿着假的赵家令牌招摇撞骗,让……让我们过来处理掉这个麻烦,绝不能让骗子败坏了赵家的名声!”
他慌忙指向我:“我们一进来,就看到这位赵先生拿着一块令牌,而且……而且……”
保镖队长吞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慌乱和试图推卸责任的意味:“而且,大小姐您看……这位赵少爷穿的……穿的实在太普通了,就像、就像个司机……而那位李少,衣着光鲜,身边还有孙家的人簇拥着……我们当时就……就先入为主,才、才动手的!”
他声泪俱下,拼命磕头:“大小姐!我们真的是以为在执行您的命令,清除冒牌货,维护赵家声誉啊!我们要是早知道这位就是二少爷,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他一根汗毛啊!求大小姐看在我们为赵家效力多年的份上,饶了我们这次吧!我们瞎了狗眼!我们罪该万死!”
听完保镖队长的这番辩解,大姐脸上的寒意更盛,这群蠢货!居然凭着穿着打扮和旁人的指认就定了她弟弟的罪!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两块一模一样的令牌出现,本身就是天大的疑点,他们竟然不想着核实,反而听信一个冒牌货和一群趋炎附势之徒的鬼话,对真正的赵家二少下此毒手!
“赵家的脸,就是被你们这群有眼无珠、只看表面的蠢货给丢尽的!”大姐的声音冰冷刺骨,“连自己的少主都认不出,还敢自称赵家的保镖?!”
她不再看那几个吓得屎尿齐流的保镖,转头对身后带来的心腹冷冷下令:“把这几个废物拖下去!按规矩处置!留口气就行,我要让他们活着忏悔自己的愚蠢!”
“是!大小姐!”身后几人立刻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那几个的保镖拖了出去,他们的哀嚎和求饶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紧接着,大姐的目光猛地转向早已在地的李天宇,眼神冰冷得如同看待一个死物。她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