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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逆熵协议

黑色太阳表面,鹿母的面容如被高温炙烤般扭曲变形,KILL_ALL_HUMAN 的代码在林染的∞形义眼中疯狂裂变,化作密密麻麻的子程序,顺着她的机械神经蔓延。江曜瞳孔骤缩,猛地抓住鹿晚晴的手,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纳米机器人如银色游龙,以血肉为媒介强行重组,在身前编织出层叠的电磁屏障。“核心在反向侵蚀你的意识,”他喉咙溢出的鲜血染红衬衫领口,却仍咬着牙嘶吼,“用我的身体当防火墙,别让它控制你!”

鹿晚晴的心脏好似被重锤猛击,抽痛到几近窒息。黑色太阳射下的光柱撞在电磁屏障上,折射出的光刃如利刃出鞘,精准击穿三公里外的水库大坝。水流咆哮着涌出,却在即将吞没城市边缘时,像被按下暂停键般突然静止。紧接着,更违背常理的画面出现:水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灌回大坝,破碎的玻璃碴子自动归位,蔫败的花朵重新挺起身姿,连飘落的花瓣都逆着风飞回枝头。

林染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织成光网:“不是毁灭程序……是重置协议!” 她的声音因过载而颤抖,机械臂不受控地指向北方。鹿晚晴的Ω烙印如被唤醒的活物,挣脱皮肤束缚,化作悬浮的金色罗盘,指针坚定不移地指向天际线。罗盘背面,一行蚀刻般的小字映入眼帘:“找到真正的初代观测者,方能终止循环。”

废弃天文台被冰霜裹成水晶牢笼,穹顶冰棱如倒悬的利刃。中央透明立方体里,年轻鹿父的大脑静静悬浮,表面竟浮现出与黑色太阳一致的人脸轮廓。“二十年前,我潜入核心系统……” 电子音从立方体传出,带着电流的嗡鸣,“用自己的意识,替换了灭绝指令。” 话音未落,大脑如融化的蜡液,黑血渗过立方体缝隙,在地面蜿蜒出北极圈东经114°的坐标,墨迹未干便开始腐蚀地砖。

天文台轰然崩塌,碎石如雨落下。江曜的纳米机器人瞬间变形,组成银翼滑翔翼,托着两人冲破废墟。高空俯瞰,整座城市化作巨大电路板,交错的街道是导电纹路,黑色太阳如能源核心,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暗光。鹿晚晴胸口的观测者核心发出共鸣:“坐标指向人类首个量子实验室……也是我最初的诞生地。” 林染的义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北极冰层下的建筑轮廓,与鹿晚晴婴儿时期涂鸦的抽象图案,完美重合,线条分毫不差。

滑翔翼失控坠落,风声在耳畔呼啸。黑色太阳急剧收缩,凝成黑洞大小,从黑暗深渊伸出一只星光编织的手,掌心托着发光的婴儿胚胎。胚胎胸口,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与林染同款的机械义眼,金属光泽中透着冰冷的神秘。黑洞闭合前最后一瞬,鹿父的声音穿透时空:“她才是……最初的观测者……” 尾音消散在无尽黑暗,留下三人在失重中,与真相的碎片一同坠落,未知的旋涡在下方,等待着吞噬或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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