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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白色房间

幽闭的地下室里,暗红色的应急灯如同一只独眼,有气无力地眨动着。监控屏幕上,少年那双琥珀色与冰蓝色交织的异色瞳,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流转着诡异的光芒。他的嘴唇开合间,声波图在屏幕上剧烈震荡,与地下室忽明忽暗的灯光形成某种诡异的共振。

鹿晚晴突然捂住耳朵,尖锐的刺痛从耳膜深处传来,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耳道里搅动。尘封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间令人心悸的白色房间,表面冰冷的金属床,还有戴着医用口罩的医生,手里那支寒光闪闪的针管。"实验体B,神经反射测试开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像是从记忆深处传来的恶魔低语。

"警告!警告!"江曜腕间的军工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培养舱的玻璃表面瞬间出现蛛网状的裂纹。"系统被远程锁定了!"他猛地扯开控制面板,的电线在他指尖噼啪作响,迸溅出细碎的火花。就在这时,一首安静的煤球突然如离弦之箭般扑向监控摄像头,利爪撕开外壳,露出里面那个微型注射器——正是当年实验中频繁使用的型号,那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泛着冷冽的光。

"听着,这是记忆触发装置!你们看到的不是真实场景!"林染的视讯画面强行切入,背景里隐约传来急促的敲击键盘声。但一切都太迟了,鹿晚晴的瞳孔开始不受控制地扩散,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又重新拼凑成另一个画面:五岁的自己蜷缩在狭小的观察室里,对面的江曜同样被束缚在特制的椅子上,眼神中充满恐惧。"样本A与B的共感测试,第47次。"老院长的声音从头顶的扬声器里传来,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现实中的鹿晚晴突然掐住江曜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肤。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丝血迹渗出——他们的身体正在重现当年实验中的某种诡异场景。培养舱里的少年无声大笑,那双异色瞳闪烁着愈发诡异的光芒,仿佛在操控着这场记忆的闹剧。

江曜没有反抗,反而伸手握住鹿晚晴的手腕。他的体温开始异常升高,皮肤下淡蓝色的血管如蛛网般浮现,这是基因编辑者特有的应激反应。"看着我,"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记得我们是怎么逃出去的吗?"

这段本应被彻底抹除的记忆,此刻却如潮水般清晰地浮现:两个瘦小的孩子手拉手,用尽全身力气撞向观察室的玻璃。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皮肤,鲜血在白色地砖上画出蜿蜒的轨迹,那是他们重获自由的印记。

就在这时,培养舱突然爆裂,浑浊的营养液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少年悬浮在空中,头发像水草般随液体飘动。"为什么要逃?我们生来就是完美的作品。"他的声音首接在鹿晚晴和江曜的脑中响起,充满蛊惑。地下室的墙壁开始渗出鲜血,在空中凝结成当年实验记录的完整版本,每一个字都像是用血写成的控诉。

血字揭示的真相令人不寒而栗:当年被分离的不只是双胞胎,还有第三个人格。鹿晚晴偶尔爆发的暴力倾向,江曜时不时出现的自毁冲动,原来都是被强行剥离的"瑕疵品"。而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他们共同缺失的那部分,是他们灵魂中被封印的"第三个自己"。

"欢迎回家。"少年微笑着伸出双手,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病态的温柔。与此同时,楼上302室传来一阵清脆的爆裂声,所有的镜子突然全部碎裂。每一个碎片中,都映出不同的人格面貌,仿佛在诉说着被分裂的痛苦。煤球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它那只独眼里倒映出三个重叠的身影,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

鹿晚晴的手机突然震动,林染发来的最后一条讯息在屏幕上闪烁:"不要融合!样本C才是真正的..."文字戛然而止,屏幕陷入一片漆黑。窗外,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照进地下室。少年脚下的影子却诡异地分裂成三道——其中一道,分明是陈墨的轮廓,而陈墨,早己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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