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维奇挂断与林飞确认合同细节的电话，办公室内的雪茄烟雾似乎都变得轻快了几分。
他旋即拨出另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是我。老兄！”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回应。
波波维奇的嘴角咧开一个微小的弧度，雪茄在他指间轻点。
“那个华夏小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速度是韦德级别的，投篮……他娘的，简首就是雷·阿伦附体。”
波波维奇站起身，在办公室内踱了几步，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只要给他球权，合理引导，马刺王朝，至少还能再打十年！”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笃定。
“科比？不敢说。”
“但韦德，绝对可以争一争，最次，也是雷阿伦的成色。”
“这小子，是战术板上的幽灵，对手的噩梦。”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谢谢你，格雷格，看来我们的判断是一致的。”
波波维奇将那份与林飞费尽口舌才敲定的合同，连同自己那份雄心勃勃的十年建队计划，一并呈到了马刺队总裁面前。
总裁的目光在“西年探花秀薪资标准”那一行字上停留了许久，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随后，他将文件推了回来，桌面发出轻微而刺耳的摩擦声。
“格雷格。”总裁沉声开口，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锐利。
“这份合同，风险过高。
我们不是没签过天赋异禀的亚洲球员，
但他们中能适应NBA高强度对抗、保持健康打完一个漫长赛季的，寥寥无几。
他们的身体上限，在数据上或许惊艳，但在实际对抗中，往往难以持久。
西年探花秀薪资，这笔投资，需要更谨慎的评估。”
波波维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他不一样！”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坚决。
“哪里不一样？因为他会投几个三分？”
总裁发出一声嗤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腹部。
“我们每年都在世界各地找这样的球员，天赋能当饭吃吗？能保证他不受伤吗？”
总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质疑。
“这份合同，太冒险了。”
波波维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争论无果，波波维奇强压着怒火。
与总裁一同来到了球队老板彼得·霍尔特的办公室。
彼得·霍尔特静静地听完两人的陈述，目光在波波维奇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向了面色不愉的总裁。
“格雷格，你真的这么看好那个华夏小子？”
彼得·霍尔特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上位者的审视。
波波维奇身体微微前倾，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他会像蒂姆一样，延续马刺的辉煌。”
“想想我们为了得到邓肯，付出了什么代价。”
“而现在的白龙，非常便宜！”
总裁立刻反驳，声音尖锐了几分。
“格雷格，他才195cm，不是295cm！
你既然认为白龙是我们未来不可或缺的一环，那他的经纪人林飞，为什么没有看清他的价值？
被你三言两语就拿下了这份合同？
这合同金额，对于一个你口中‘韦德级别’、‘雷阿伦附体’的天才，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总裁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他摊开双手。
“林飞是运作他来NBA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白龙。
他如此轻易就同意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连他自己，对白龙的未来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甚至不认为他能稳定打完一个赛季！”
波波维奇的脸色铁青，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反驳。
“老兄，客观的说，他的体脂率低于6%，这意味着他不但训练刻苦，而且韧性很强。”
“至于林飞……那是因为这小子在选秀前，被太多人低估，甚至根本没有被认真考察过！林飞是在为他争取一个机会，一个立足点！”
总裁双手一摊，语气轻蔑。
“体脂率低，也许只是因为他练过功夫，我们都知道，李小龙的体脂率不到5%，仅此而己。
而且，白龙连华夏男篮青年队都没进入，他在华夏有市场吗？
你有了解过，华夏国内超一半以上的人不看好白龙的未来吗？
想想巴蒂尔，我不是说他们技术不好，我只是说，他们的身体，适应不了NBA这种长期的比赛程度。
格雷格，请不要犯经验主义错误！”
总裁面上义正言辞，完全是一副为了球队利益考虑的模样，努力的掩盖了心底的秘密。
波波维奇眉头紧锁，他确实没有深入了解过白龙在华夏的具体风评，但他坚信自己的专业判断。
那些所谓的“不看好”，不过是缺乏远见！
但老爷子知道，在商业联盟里，这些“风评”同样能影响高层的决策。
彼得·霍尔特见两人僵持不下，手指轻轻敲了敲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格雷格，总裁的顾虑也有道理。”
他语气平缓，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我们完全可以观察一个赛季再做决定，不是吗？”
“如果他真如你所说，是块璞玉，一个赛季的证明期，反而能让他的价值更加凸显。至于本赛季……”
彼得·霍尔特顿了顿，深邃的目光落在波波维奇身上。
“我们完全可以适当控制他的上场时间，甚至在数据上，不必让他过早地展现全部潜力。
这样，既能避免他过早被其他球队研究针对，也能在明年续约时，为我们争取到更大的主动权，不是吗？”
老板的这番话，让波波维奇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不是短视，这是精明的算计，是把一个可能成为球队未来的基石，当作了可以反复博弈的筹码。
波波老爷子知道，在商人的眼中，篮球从来不只是冰冷的数字和商业算计，更是利益最大化的工具。
雪中送炭的价值，远非锦上添花可比。
这两人，根本不懂，真诚才是必杀技。
傍晚，圣安东尼奥河畔，夕阳的余晖将河面染成一片金色。
波波维奇约了白龙散步。
“龙。”
波波维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缓缓开口。
“我很看好你的未来，这一点从未改变。”
“但管理层有不同的意见，合同……没有通过。”
白龙默默地听着，脚下的石子路硌得有些生硬。
他没有立刻出声，只是紧紧抿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他知道，这条路不会一帆风顺。
“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波波维奇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白龙，表情严肃而复杂。
“这个赛季，在交易截止日之前，我可能不会给你太多的战术地位，你更多会作为奇兵出现。”
老爷子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却又饱含深意。
“这能避免你过早暴露在聚光灯下，被那些有冠军野心的球队针对性研究和补强。
他们要的，是即战力，而不是一个需要培养的‘未知数’。”
这番话语，像一股暖流，悄然涌上白龙的心头，又像一块巨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教练是在保护他，用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
白龙目光与波波维奇对视，眼中除了失落，更多的是一种理解和不屈。
“嗯，谢谢先生。”
白龙应道，声音虽然低沉，却透着一股韧劲。
“还有，持续加强体力、耐力训练。”
波波维奇从白龙的眼里看见了委屈与不甘，心里又泛起另外一种声音，老板是老板，我是我，我应该给白龙多一些战术倾斜。
毕竟在此之前他可是为了球队未来着想，想以“白菜价”和白龙签一个西年长约。
况且，一个全明星华夏后卫，与球队的利益并不冲突，老板迟早会明白总裁的短视。
波波维奇呼出一口气，将复杂的心绪抛诸脑后。
“良好的体力，是保持健康、应对漫长赛季的唯一保障。”
“另外注意饮食，保持住当前的体脂率水平，这会为你减少伤病风险，漫长的赛季对抗，远超你的想象。”
波波维奇转过头，目光重新投向波光粼粼的河面。
说完这些，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白龙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教练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他明白，教练这是在保护他，也是在鞭策他。
他要用实力证明。
那些傲慢与偏见。
终将成为他通往巅峰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