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跨过伦纳德的防守沼泽，前方就是一马平川的坦途。
一个球接一个球地凿。
又一个球接一个球地防。
科怀的防守滴水不漏，如同最精密的机器。
白龙的每一次进攻都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而且没有标准答案。
突破不成。
他就尝试急停跳投。
科怀的干扰依旧如影随形，长臂几乎遮蔽了所有投篮角度。
篮球磕磕绊绊，就是不进。
白龙咬紧牙关。
再来！
又一次急停。
在科怀的防守压迫到极致的瞬间，白龙的身体在空中微微后仰。
腰腹发力，手腕轻轻一抖。
篮球越过科怀指尖的封锁，划出一道艰难的弧线。
“唰！”
球进了！
一个带着后仰的急停跳投，在科怀的严防死守下，艰难打进。
白龙紧握了一下拳头，胸口微微起伏。
不容易。
真的不容易。
科怀的脸上，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
他看了一眼白龙，又看了一眼篮筐。
然后，默默地弯腰捡球。
没有言语。
战斗继续。
训练馆内，只剩下篮球撞击地板的闷响，和两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不远处的林飞接起一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白龙还是隐约听到“男篮亚锦赛”、“白龙参选”、“网络舆论”等零星词语。
林飞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白龙心里一沉。
林飞看到白龙看向自己。
“外界有些声音，你不用理会，专心训练就好。”
白龙点了点头，将杂念清除。
“管他什么声音，能打进NBA，能赢下比赛，就是最好的回应！”
林飞，看见白龙心无旁骛，刹那间忘记了舆论的侵扰，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最初，白龙在伦纳德那双死亡缠绕般的大手面前，几乎寸步难行。
他的突破被一次次瓦解，投篮空间被压缩到极致。
空有“手感53”，却因为无法摆脱防守，命中率惨不忍睹。
但随之交手次数的累积。
当白龙尝试背身单打。
利用脚步晃动，在最后时刻用出那记标志性的后仰跳投时。
伦纳德那恐怖的臂展也很难形成有效干扰。
篮球在空中划出高高的弧线，应声入网。
只是，这样的进攻方式，对体力的消耗极大。
之后的日子，两人开始互相学习。
伦纳德放低姿态向白龙请教投篮的细节。
每一个发力点，每一次手腕的拨动。
白龙则向伦纳德学习攻防的脚步。
每一个卡位的技巧，每一次预判的经验，还有每一次突破的脚步模拟。
在日复一日的切磋中，两人愈来愈默契。
每天的训练结束后，便是雷打不动的斗牛比赛。
“龙。”
伦纳德看着白龙连上洗手间时都拿着篮球，两人彻底熟悉后，他忍不住发问。
“你为什么连上厕所的时候，球都不离手？”
白龙脚步未停。
“科怀，奇普先生说，这样能练习球感。”
“有用吗？”
伦纳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不知道。”
白龙的声音从洗手间方向传来。
“但我觉得有用。”
一个月的时间，在汗水与篮球的撞击声中飞逝。
两人每天的训练时间超过八个小时，每隔两个小时，还会穿插一个小时的战术视频学习。
林飞看着这两个几乎将自己泡在篮球馆里的年轻人，有时候真担心他们会练到走火入魔。
一次斗牛结束，白龙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
他回想着刚才与伦纳德的对抗，脑海中关于“手感53”的理解，又清晰了几分。
那不仅仅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它代表着在多大强度的防守干扰下，自己依然能保持投篮的稳定性。
也代表着在移动和对抗中，自己能多大概率将身体调整到最佳出手状态。
面对伦纳德这种级别的防守，他的后仰跳投，几乎是唯一的得分手段。
因为那种情况下，伦纳德的干扰被降到了最低。
而命中率，在体力充足的情况下，恰好无限接近那百分之五十三。
早在半个月前，马刺的恢复训练就己经开始了，只是白龙和伦纳德一首按照自己的训练计划进行训练。
“龙。”伦纳德依旧面无表情，但语气充满关心。
“从明天开始，就要合练战术了，你准备好了吗？”
白龙也有些忐忑，是啊，自己准备好了吗，自己能适应马刺的体系吗。自己能站稳脚跟吗？
白龙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全身心投入这走火入魔般训练的一个月里。
华夏网络上，一场针对他的舆论风暴正悄然酝酿，其猛烈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一篇题为《惊爆！男篮亚锦赛溃败的幕后真凶——白龙参选事件引发的连锁反应！》的帖子。
如同病毒般在各大体育论坛和社交媒体上蔓延开来。
发帖人自称“资深篮球评论员，圈内知情人”，以痛心疾首的口吻。
“揭露”了2013年男篮亚锦赛失利的“真正原因”，将矛头首指白龙。
“试想，当队友们在为国征战挥洒汗水，进行艰苦的封闭集训时。”
“一个年轻人却一心想着远赴重洋，追逐个人名利，这对其他队员的心理冲击有多大？”
文中绘声绘色地描述，一时间，“白龙参选导致士气崩溃论”甚嚣尘上，将他从一个天赋新星变成了导致国家队失利的“罪人”。
“别让他这封满腔热血的自荐信，最后反而变成了压垮他的又一根稻草。”
篮管中心主任得到汇报之后不禁感慨，老领导真是有先见之明。
幸好，在国体部门的迅速干预下，这股突如其来的歪风邪气，在网络上迅速被压制。
那些最恶毒的言论被删除，帖子被屏蔽。
但流言蜚语，总会在某些角落留下痕迹。
林飞也为此疲于奔命，但他很清楚，真正的平息，需要白龙用实力去证明。
林飞看着白龙和伦纳德在球馆里汗流浃背的身影，他知道，虽然眼前的风暴被暂时平息。
但白龙的NBA之路，注定不会只有掌声。
他需要用更强大的实力，去回应所有质疑，去洗刷那些不白之冤。
球馆外圣安东尼奥的夜空，那里有白龙的梦想，也有未知的挑战。
白龙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内那颗因训练而变得更加强劲的心脏。
目光看向伦纳德。
“我准备好了。”
他。
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