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
慕晚晴瞠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久违的称呼熟悉又陌生,恍如隔世。
“阿宴。”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手足无措,但很快,又被怀疑取代。
她冷冷地看向我:“又是你安排的?你找人演阿宴骗我!”
再次扬手要掐,却被轻轻按住。
“晚晴。”声音清冷柔和,轻而易举舒缓了她的狂躁,“不记得我了吗?”
慕晚晴立刻反握住他的手,红着眼往他怀里扑。
却被轻轻推开。
“晚晴,我们已经结束了。”傅宴礼摇摇头,“当初我不告而别,对不起。”
他走到我面前:“贺先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让你承受这些,我很抱歉。”
慕晚晴却不管,执意拉住他:“没有结束!我每次痛苦的时候,你都会出现!”
她撩开袖子,清晰可见的刀伤:“我每划一次,你就会陪我一次,我都记得的!”
她像是急于证明:“你肯定是在乎我的,不然你今天不会来,你消失了五年,如果真的结束,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今天来,是为三件事。”
“第一,澄清当年的事,是我离开你,也是我放弃你,没有外人介入。”不给慕晚晴反驳的机会,他将一个女人拉到身边,“这位是我太太,我们已经结婚了。”
“不可能!”慕晚晴声音哑得不像话,“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要在我寻死的时候救我!”
“救你的另有其人。”傅宴礼将我推出来,“他才是救你的‘傅宴礼’。”
疗愈笔记被翻出来递到她面前,傅宴礼道:
“我舅舅是你的主治大夫,你治愈的全部过程都被记录下来,上百次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都是贺奕川。”
慕晚晴一把甩开:“我不相信!不可能!”
傅宴礼却不再看她,转而对我说:
“我舅舅很抱歉当时的提议,得知你患了癌症后,他邀请了国内外最权威的专家组成治疗小组,希望能弥补当年的过错。”
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有人却看不惯了。
“分明就是装的!演这么一场戏,不就是想多从纪家分走点财产吗!”
许星泽的冷嘲热讽立刻引来女儿的附和:“就是,他连宠物蛇都能说成毒蛇,就是个撒谎精!”
“撒谎精?”傅宴礼缓缓走向他,目光瞬间锐利,“许星泽,你学我学上瘾了是吗?”
“又是整容又是调查我的喜好,还上了特别培训班,在国外被我揭穿就回国内继续骗,销毁诈骗案底的钱都够买一栋别墅了,还敢大言不惭说别人撒谎精?”
“要不是贺先生通知我,我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完了。”
声音不大不小,引得台下议论纷纷。
“原来是个替身专业户,还专挑一个人整,人家正主都出来了,他还敢说话!”
“男小三也这么不要脸啊!只是可惜了,花再多钱,也比不上傅先生千分之一。”
“莫说傅先生,就是贺先生,他也比不上啊,顶着张整容脸登堂入室欺负正主,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许星泽被骂急了,直接调出结婚证照片:
“你们看清楚了,我才是正主!什么白月光,什么贺先生,他们才是第三者!”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慕晚晴像一头发狂的雌狮:
“你闭嘴!”
“跟他们比,你也配!”
“啊!好痛……”许星泽捂着手肘,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慕晚晴视若无睹,讨好地去牵傅宴礼:“阿宴,你听我解释……”
“不必!”傅宴礼直接躲开,“当初离开你,我曾无数次问过自己这样对不对,可是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离开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他转身就走,慕晚晴仓皇追去,却被绊倒,后脑重重磕在地上。
脸侧正是治愈记录,密密麻麻的字钻进脑子里。
被模糊的面容终于解开层层迷雾,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阿宴?不……贺、奕、川!”
她往我的方向伸手:“我看到了,是你……”
“贺奕川,别走……”
我脚下一顿,没有回头。
出门的瞬间,小奶音高声呼喊:“爸爸,别丢下萱萱……”
曾经,这是我最无法抗拒的声音。
如今却激不起一丝波澜。
“你姓许,我不是你爸爸!”
说完,我跨出大门。
彼时,星光正好,我坐上直升机,直抵M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