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城郊的寒风裹挟着煤灰，像无数细小的钢针，扎在周卫国皲裂的脸上。望着据点方向逐渐熄灭的火光，他心里清楚，自从在蛤蟆岭缴获物资后，这支由东北军残部、猎户和收编伪军拼凑起来的队伍，早己成了日军重点清剿的 “眼中钉”。
“排长，小鬼子搜山的频率越来越高，再这么下去，咱们迟早得被包饺子。” 老周蹲在篝火旁，啃着硬得硌牙的冻土豆，“听路过的货郎说，长白山深处山高林密，适合藏身，可路上日军关卡林立，不好走啊。”
周卫国盯着跳动的火苗，长白山虽远，但确实是目前唯一的生路。他打开作战指挥系统，启动声纹分析功能，同时调出周边日军部署的简易地图。“大伙听着，咱们昼伏夜出，绕开日军大的卡点。顺子、二虎，你们明天扮成猎户，去摸清前面几个据点的情况，重点看兵力部署和物资储备。”
第二天，顺子和二虎带回消息：“排长，前面二十里有个日军小据点，里头囤着不少粮食，不过旁边三公里处就是个大卡点，驻有一个中队的鬼子。” 周卫国再次启动系统，利用气味标记功能，分析出据点与卡点之间的日军巡逻路线和频率。
“咱们今晚就行动。老周，你带五个人在据点和卡点之间设伏，一旦卡点日军增援，就用鞭炮和火药制造混乱，把他们引开；赵大雷，你带人从据点后方的排水沟摸进去，记住，先控制住哨兵，别开枪暴露目标；我和大栓正面佯攻，吸引火力。”
夜幕降临时，周卫国带着大栓悄悄接近据点。“准备！” 他低声下令。大栓猛地扔出两颗自制的烟雾弹，瞬间，据点里响起慌乱的喊叫声：“什么人？”“有情况！” 趁乱，周卫国举枪击毙门口的哨兵，大声喊道：“小鬼子们听着，你们己经被包围了，缴枪不杀！”
据点里的日军立刻组织反击，密集的子弹朝着周卫国他们射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老周他们制造的爆炸声和枪声，据点里的日军果然分出一半兵力前去支援。赵大雷抓住机会，带领兄弟们从排水沟摸进据点，和里面的日军展开近身肉搏。
战斗很快结束，他们成功缴获了一批粮食和弹药。但枪声还是惊动了附近的日军，周卫国当机立断：“撤！往长白山方向跑，分散行动，三天后在鹰嘴崖汇合！”
类似的小规模战斗又发生了几次。每一次，周卫国都利用系统的功能，精准分析日军据点和卡点的情况，避实击虚。然而，随着深入山林，暴雪越来越大，队伍里不少人都出现了冻伤，新收编的伪军小王，腿上的伤口也开始化脓。
“排长，雪太大了，兄弟们的脚都冻麻了！” 老周跺着裹满积雪的胶鞋，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渣。
周卫国正要开口，脑海中突然响起作战指挥系统刺耳的警报：“警告！检测到日军第 2 师团侦察分队，距离 1.2 公里...... 系统错误！能量模块......” 机械音戛然而止，视网膜上的地图画面扭曲成雪花状。他心头一紧，特种兵的本能让他立即趴下，贴着雪面抓起把积雪 —— 雪粒里混着细小的冰晶，这是有大队人马快速移动的迹象。
“全体散开！利用雪坑和树桩隐蔽！” 周卫国压低声音嘶吼，“二虎、顺子，你们带三个人往东边迂回，制造假脚印！其他人听我命令再开火！”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擦着赵大雷的帽檐飞过，在雪地上炸出个黑窟窿，紧接着远处传来密集的三八式步枪脆响，日军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在众人身边炸开朵朵雪雾。
“狗日的小鬼子追上来了！” 赵大雷骂骂咧咧地架起歪把子机枪，却被周卫国一把按住：“省着子弹！等他们进了雷区！” 原来在转移前，他就利用系统最后的扫描标记了这片山谷的地形，和大栓在必经之路埋了自制的压发地雷，用松枝和积雪做了巧妙伪装。
然而日军十分狡猾，派出小队呈扇形散开，用刺刀不断试探雪地。“不好，他们在排雷！” 大栓瞳孔骤缩。周卫国当机立断，大喊：“二虎，朝东边扔手榴弹，引他们过去！” 手榴弹的爆炸声响起，部分日军果然上当，但主力依旧稳步推进。
日军的皮靴声越来越近，周卫国数着心跳。当第一排刺刀刺破雪雾的瞬间，他猛地挥动手臂。“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雪块裹着残肢冲天而起。“打！” 周卫国的汉阳造率先怒吼，子弹精准击中日军小队长的咽喉。但日军迅速调整阵型，轻重机枪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分散突围！三组跟我往西侧山脊！” 周卫国抓住受伤的小王往后拽，没跑几步，一颗炮弹在不远处炸开，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地。小王的伤口迸裂，鲜血染红大片白雪。千钧一发之际，又一颗手榴弹落在五米开外。大栓毫不犹豫地扑过来将周卫国撞开，“轰隆” 一声巨响，爆炸声响起时，周卫国只看到漫天血雾中翻飞的羊皮袄和大栓被炸飞的猎弓。
“大栓！” 他红着眼要冲回去，却被老周死死抱住：“排长！鬼子包抄上来了！” 周卫国抹了把脸上混着雪粒和鲜血的液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扫视西周，发现日军己经形成合围之势，山脊方向的敌人正在快速逼近。
此时，断崖方向传来顺子的大喊：“排长，这边雪坡太陡，绳子不够长！” 而会滑雪的弟兄们也被日军火力压制，无法顺利撤离。周卫国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兄弟，咬了咬牙，扯开嗓子：“会滑雪的用步枪当雪橇，其他人把棉衣裹在身上，滚下去！”
他率先解下皮带，将步枪绑在腰间，带头坐在雪坡上。“脚蹬实，身子后仰！” 他大喊着冲下去，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在雪地上犁出长长的沟痕。身后几个弟兄学着他的样子，可有的刚滑出没多远，就被子弹击中，翻滚着摔下陡坡。
当他们在山脚下的岩洞里汇合时，二十人的队伍只剩下十二人。赵大雷的肩膀被子弹打穿，血把棉衣浸成了硬壳；顺子的腿被弹片划伤，只能靠人架着走。周卫国跪在大栓渐渐冰冷的尸体旁，轻轻合上他的眼睛。这个总是咧嘴笑露出金牙的汉子，再也不能用猎弓射狼了。
“小鬼子这笔账，老子迟早要讨回来！” 周卫国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洞外的暴风雪依旧呼啸，却盖不住众人咬牙切齿的誓言。他们知道，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原上，这场战斗远未结束，而他们也将在这白山黑水继续书写抗日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