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在齐腰深的积雪中狂奔，身后日军军犬的狂吠声越来越近。系统视网膜投影因过载呈现雪花屏，只能断断续续显示方位："冰瀑...300 米... 电磁干扰... 剩余 1 分 20 秒。" 他摸向腰间的冻土雷，指尖触到达斡尔缝制的狍皮弹药袋，袋口露出半块桦树皮 —— 那是从达斡尔手中抢下的，上面的 307 数字被血浸透，冻成了暗红色。
"队长！这边！" 胖墩的吼声从冰瀑左侧传来，他正用兽骨刀挖掘一个临时掩体。金顺姬蜷缩在掩体里，怀里紧紧抱着金属盒和微缩胶卷，朝鲜族长裙上结满冰棱："系统说冰瀑下有暗河，可能藏着东西！" 周卫国扑倒在掩体里，系统弹出最后一条完整提示："检测到冰瀑下金属反应，与兵工厂轴承材质吻合。"
军犬的脚步声在冰面上回荡，日军指挥官用日语喊话："投降吧，你们被包围了！" 周卫国捂住发烫的铜质解码器，它与金属盒的共振越来越强，干扰场让日军的步话机传来杂音。胖墩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听！冰瀑里有声音！"
哗啦 —— 冰层破裂声从瀑布中段传来。周卫国忍着系统过载的头痛，将耳朵贴在冰壁上：是金属碰撞的声音，规律得像齿轮转动。系统残存的分析模块启动："声波频率 12Hz，与 1928 年兵工厂车床转速一致。" 他猛地抬头："达斡尔死前指向冰瀑，不是随便指的！"
"我去看看！" 胖墩抄起兽骨刀就要冲出去，被周卫国一把拉住。系统此时显示日军包围圈己收缩至 50 米，军犬的热源点在三个方向逼近。周卫国从背包里掏出冻土雷，快速计算爆破角度："系统，测算冰瀑最薄处的承重极限。" 雪花屏上跳出一个数字："冰层厚度 87cm，爆破临界点需 1.2kgTNT。"
"胖墩，把两颗冻土雷绑在一起！" 周卫国将引线缠绕在刀柄上，"金顺姬，等爆炸后用金属盒引开军犬，我去冰下找东西。" 他将铜质解码器塞给金顺姬："这东西能增强干扰，快走！"
爆炸的气浪将周卫国掀进冰瀑下的暗河，刺骨的河水瞬间浸透棉衣。系统在水中彻底宕机，视网膜一片漆黑，只有冰冷的河水和金属碰撞声清晰可闻。他摸索着抓住一根铁链，顺流而下，触到一个被铁链固定的金属箱。
"是电台！" 周卫国用刺刀撬开箱盖，里面是一台防水电台，表盘上的指针停在 3 点位置。系统在水下突然短暂重启，闪过一行字："电台型号与金属盒匹配，密码锁结构相同。" 他想起微缩胶卷上的 "明日凌晨三时"，将指针拨至 3 点，电台发出 "滴" 的一声轻响。
冰瀑上方传来日军的惊呼，胖墩的机枪声断断续续。周卫国将电台抱在怀里，踩着河底的石头向上游移动，系统再次启动，分析电台频率："正在接收未加密信号，内容重复：'307 车厢，密码验证中，温度 - 40℃'。"
当他从冰瀑另一侧的出口爬出时，金顺姬正用铜解码器干扰日军通讯，胖墩的机枪己经打空了子弹。周卫国将电台扔给胖墩："快！系统说这电台在发验证信号！" 胖墩接住电台的瞬间，系统显示："信号频率与金属盒一致，正在同步密码本。"
日军指挥官发现了他们，举起指挥刀下令冲锋。周卫国看着系统生成的密码本界面，上面只有一行字："冷藏车密码：轴承齿数 × 温度系数 ÷ 年份后两位。" 他心算着：307 齿 ×40（温度）÷28（1928 年后两位）=438.57。系统提示："密码需整数，建议取 438 或 439。"
"试试 438！" 周卫国对金顺姬喊道。她颤抖着在金属盒上输入数字，系统显示："密码错误。剩余尝试次数：1。" 日军己经冲到 30 米外，军犬的獠牙清晰可见。周卫国看着电台表盘上的 3 点，突然想到："时间也是密码！3 点 = 15 时，307×15÷28≈164.46，取 164！"
金属盒发出清脆的解锁声，系统弹出完整情报："寒渊计划运输密码确认：164。冷藏车 307 号，制冷阀位于第西节底盘，启动后需逆时针旋转 7 圈泄压。" 周卫国抓起电台，对胖墩和金顺姬吼道："往雪狼密道跑！我来断后！"
他将冻土雷的引线系在冰瀑边缘的岩石上，系统最后一次启动，标记出日军指挥官的位置："热源点移动至冰瀑正下方，建议立即爆破。" 周卫国按下引爆器，转身冲进密道入口，身后冰瀑坍塌的轰鸣淹没了日军的惨叫。
密道内漆黑一片，只有金顺姬怀中金属盒的指示灯微弱闪烁。系统在黑暗中恢复部分功能，投影出地图："雪狼密道通向新京南站货场，距离 5 公里。冷藏车预计凌晨三时从货场发车。" 周卫国靠着冰壁喘息，手臂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电台上，与达斡尔的血混在一起。
"队长，电台还在发信号。" 胖墩指着屏幕，上面重复着一行字："密码验证成功，等待启动指令。" 系统解析信号来源："指令来自 731 部队技术部，频率与兵工厂旧电台一致。" 周卫国突然想起老枪说过，兵工厂有台德国进口的电台，频率从未改变。
"系统，能不能用这电台伪装成技术部发指令？" 他问道。系统进度条缓慢爬升："正在分析协议... 需获取技术部密语格式... 检测到密语可能与轴承有关... 建议使用 '1928 年第七批轴承己送达 ' 作为暗语。"
金顺姬将暗语输入电台，对面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个日语回复："收到，按计划执行。" 系统翻译出内容，同时显示："信号源定位：新京南站货场地下控制室。" 周卫国看着密道尽头透出的微光，握紧了手中的铜质解码器，它己经不再发烫，而是像一块寒冰，贴着掌心。
"还有三个小时。" 他低声说，哈出的白气在黑暗中消散，"我们要在日军发车前，把密码改成报废轴承的参数。" 系统投影出报废轴承的编号："建议使用 1928 年第七批第 46 号报废轴承，参数 307-0-1928，可导致制冷阀永久锁死。"
胖墩扛起电台，金顺姬整理好微缩胶卷，两人看着周卫国。他点点头，系统视网膜投影虽然仍有雪花，但己经稳定下来，显示出新的任务坐标：新京南站货场。达斡尔的狍骨哨碎片在他口袋里硌着皮肤，像在提醒什么。
"出发。" 周卫国说，声音在密道中回荡，"去把那列死亡列车的密码，改成他们自己的墓志铭。" 系统在前方投射出绿色的导航线，穿过黑暗的冰洞，通向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