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 年 1 月 19 日清晨 7 时,长春南湖的冰层在 - 30℃的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周卫国趴在废弃岗哨锈迹斑斑的钢筋混凝土残骸后,羊毛手套早己被寒风吹透,指尖几乎失去知觉。他紧盯着远处雪地上逐渐扩大的黑影,根据履带压痕的间距和深度,在脑海中快速计算:十二辆九七式装甲车,呈扇形推进,正是 “冻土师团” 惯用的火焰覆盖阵型。
“赵尚志带 B 组迂回到裂缝东侧,利用冰棱做掩体。” 他压低声音下达指令,哈出的白气在防毒面具边缘凝成冰晶。三天前在中央银行缴获的日军部署图此刻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南湖冰面下暗河的分布、冰层厚度的标注,都是扭转战局的关键。“李在根,等火焰喷射器预热时,用掷弹筒摧毁 3 号车的燃料箱。”
第一辆装甲车的火焰喷射器喷出预热蓝光的瞬间,周卫国猛地扯下脖子上的羊毛围巾 —— 那是约定的攻击信号。李在根的掷弹筒率先轰鸣,爆炸的气浪掀翻 3 号车的火焰喷射器,溅出的凝固汽油在冰面燃起一片火海。但日军的反击来得更快,九二式重机枪吐出火舌,子弹打在冰面上溅起串串冰屑。
“分散突围!利用冰裂缝!” 周卫国大喊着翻滚到冰棱后,毛瑟 C96 精准点射。他特意瞄准日军士兵的膝盖 —— 在极寒天气下,非致命致残打法既能减少弹药消耗,又能利用伤员迟滞敌方行动。突然,他注意到日军士兵腰间挂着的新型武器 —— 圆柱形罐体上缠绕着加热管,这是关东军新研制的 “低温燃烧弹”,专门用于在 - 30℃环境中保持燃料活性。
“他们要把我们驱赶到冰面中央!” 林秋白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他的掷弹筒己经改装成能发射冻土雷。周卫国迅速扫视战场,发现日军正有意识地用火焰融化冰面,将他们逼向暗河上方的薄弱冰层。“所有人,向西侧冰脊靠拢!那里冰层最厚!” 他抓起一枚冻土雷,这种混合了火山灰和黑火药的武器,爆炸时能产生尖锐的冰棱碎片。
近身肉搏瞬间爆发。周卫国侧身避开三八式步枪的刺刀,顺势抓住枪杆用力下压,膝盖狠狠撞向日军士兵的肘关节。低温让金属变得脆弱,“咔嚓” 一声,步枪枪管竟被他生生掰弯。但更多日军围了上来,他们戴着特殊的防寒面罩,眼中闪烁着狂热的杀意。
千钧一发之际,三道寒芒破空而来。神秘蒙面人陈怀瑾踏着冰棱疾行而至,手中飞刀精准刺入日军机枪手咽喉。“周卫国!你父亲在满铁档案室留了...” 他的话被剧烈的爆炸声打断。日军启动了预埋的冻土雷,冰面开始大面积崩塌。
“快用绳索!” 周卫国甩出抗联特制的牛皮绳,绳索表面涂抹的松脂在低温下变得异常坚韧。他带领众人沿着冰脊攀爬,同时指挥林秋白向日军装甲车投掷汞剂中和剂 —— 这是他们在中央银行找到的关键物资,能腐蚀金属部件。当腐蚀性液体泼中装甲车的履带传动装置时,金属发出刺耳的扭曲声,车辆瞬间失去动力。
在连环爆炸的火光中,周卫国看到陈怀瑾与日军少佐在冰窟边缘缠斗。他举起毛瑟枪瞄准,却发现两人动作太快难以锁定。“掩护我!” 他对赵尚志喊道,然后沿着冰裂缝快速迂回。当陈怀瑾被刺刀刺穿肩胛的瞬间,周卫国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少佐的头盔飞过,惊得他脚下一滑,两人一同坠入翻涌的冰窟。
南湖的冰面彻底崩塌,数百具戴着 “罗津 - 新京输送” 脚镣的朝鲜劳工骸骨随着漩涡浮出水面。周卫国握紧陈怀瑾临终前抛出的袖扣,上面刻着的满铁徽标在火光中泛着冷光。远处,长白山方向的火山口红光闪烁,而他知道,这场冰与火的较量,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