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灯光如同垂死之人的呼吸般忽明忽暗。血肉傩门中伸出的苍白手臂己经攀上沈璃的脚踝，那些手臂冰冷黏腻，皮肤上布满青黑色的尸斑，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的血垢，散发着腐肉与铁锈混合的腥臭。
沈璃能感觉到那些手指正在收紧，尖锐的指甲己经刺破了她脚踝的皮肤。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流下，却在接触到那些手臂的瞬间，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找死！"
她正要催动龟甲城墙反击，腰间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叮~"
青铜古镜发出清脆的颤鸣，镜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镜中的景象不再是反射的现实，而是一片朦胧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穿着旧式佣人服的女子身影。
"小姐..."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镜中缓缓浮出，正是当年被林曼害死的佣人小翠！她的魂魄比三年前更加凝实，但脸上还带着死前的伤痕，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勒痕。
小翠的魂魄飘向血肉傩门，那些疯狂舞动的手臂突然僵住，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震慑。
林曼扭曲的面容第一次出现惊恐："滚开！你这个贱婢——"她的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谁准你出来的？！"
小翠没有理会她的叫嚣，魂魄绽放出纯净的白光，那光芒如同冬日暖阳，照亮了整个阴森的宴会厅。光芒所到之处，那些被困在傩门中的枉死魂魄纷纷苏醒，化作点点荧光向她汇聚。
"尘归尘，土归土..."
小翠轻声念诵着往生咒，声音温柔却坚定。每念一句，就有一道魂魄从傩门中解脱。那些魂魄离开时，都会在小翠面前微微躬身，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沈璃看到，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有去年失踪的顾家司机老李，他的后脑勺还插着半截玻璃碎片；
有三个月前跳楼的林氏集团财务总监，他的手腕上还缠着染血的绷带；
甚至还有上周刚被报道"意外猝死"的知名记者，他的胸口还插着一支钢笔...
林曼胸口的血肉之门开始剧烈抽搐，嵌在上面的傩面一个接一个碎裂，发出玻璃破碎般的脆响。每碎一个傩面，就有一道黑气从门内喷出，但很快就被小翠身上的白光净化。
"不！这是我的祭品！"林曼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胸口，指甲在腐烂的皮肉上划出深深的血痕，"我养了三年...整整三年！"
她的挣扎毫无作用，傩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当最后一道魂魄被超度完成时，林曼整个人如同漏气的气球般迅速干瘪下去，原本的皮肤变得皱巴巴的，像是一具被抽干水分的木乃伊。
沈璃突然感觉掌心一热，低头看见青铜钥匙上浮现出新的符文——
「功德+1」
金色的符文在钥匙表面流转，最后定格在柄端，形成一个细小的莲花印记。
"原来超度亡魂也能积累功德？"她挑眉看向瘫倒在地的林曼，语气讥诮，"看来要多谢你养了这么多怨灵，倒是给我做了嫁衣。"
林曼发出不甘的嘶吼，但声音己经虚弱得如同蚊呐。她的身体还在不断萎缩，皮肤下的墨绿纹路正在迅速褪色。
突然，宴会厅内所有的镜子同时映出小翠含笑的脸。梳妆镜、装饰镜、甚至是香槟杯的反射面，都浮现出她温柔的笑容。
小翠对沈璃深深一拜，嘴唇轻启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缕青烟，回到了青铜古镜中。镜面上多了一道清晰的金线，那是功德烙印的痕迹。
沈璃轻抚镜面，能感觉到镜中的灵力比之前更加充沛。她转头看向奄奄一息的林曼，突然眯起眼睛——
在林曼干瘪的后背上，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