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重症监护室外,卫序颓然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卫盛不知道去了哪里。
卫言苏和顾野赶到时,卫瑶还没醒来,医生说她还没有脱离二十西小时危险期。
“卫序。”
椅子上的愕然抬头,随后起身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他喊了一声“姐。”
卫言苏走到椅子边,卫序除了精神状态不太好,身上看上去并没有太大问题。
只有卫瑶重伤。
“卫瑶是在哪里受伤的?”
一提起这个,卫序就露出愤怒又恐惧的表情。
“鹿顿酒店。”
卫言苏微微皱眉。
“怎么了?”顾野注意到她的表情,开口问她。
“前段时间有人约我去那里参加宴会。”卫言苏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她记得,上周许方舟电话中约她出去玩,提到的地点就是鹿顿。
顾野顿了顿,“但那场宴会名额十分有限,邀请的也都是当下的名门上流。”
言下之意,卫家不太可能受到邀约。
他接着说,“但部分参宴者手中会有空出的名额,可以自由邀请别人参加宴会。”
听到这里,许久没开口的卫序突然抬头。
“是许方舟邀请的我们。”
卫言苏转头语气带着几分怀疑,“许方舟?”
卫序语气十分笃定,“是许方舟。”
卫言苏突然想起来,卫家双胞胎和许方舟就读于同一所学校,自己为了不在学校跟他们碰面,还费了不少功夫。
“上周我们从裴氏回来后,回家就接到他的电话,问我出不出去玩。”
“以前也没少组这种局,没多想我就去了。”卫序声音越来越低。
“当时我们两个刚坐下没多久……”
根据卫序的回忆,当时那个人带着口罩兜帽,唯一露出的眼睛因角落灯光昏暗也没留下太明显的印象。
那人出现的很突然,两步靠近后,迅速从袖中弹出匕首,目标明确向正在喝饮料的卫瑶刺来。
随着一声尖叫,玻璃杯碎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被血染成红色。
当时周围一片混乱,卫序被溅了一脸血,他看着卫瑶瞪大眼睛倒在自己面前,愣了一瞬后连忙跪下拼命按住她冒血不止的伤口,那人捅完后趁乱逃得无影无踪。
宴会厅监控遍布全场,离奇的是居然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监控画面就像被更改过一般诡异,连那个可疑人何时入场,何时离开都没有一点记录。
发生的过于突然毫无征兆,且熟悉的监控无线索,让卫言苏不禁联想到多年前那起意外。
这时彭华枝和卫盛一起赶到。
“这跟黎星漫失踪究竟有没有关系?”
彭华枝双眉一拧,语气逐渐不善,“你还质问起我来了?”
“要不是因为你,瑶瑶也不会变成这样,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卫盛一把拉住情绪崩溃的彭华枝,“当着孩子的面,你在胡说些什么?”
彭华枝瞪了卫言苏一眼,随即痛苦万分地闭上眼,不再多说一句。
卫言苏转头看向卫盛。
“卫家到底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卫盛摇摇头,连带着声音都染上几分无奈。
“卫家虽说这两年略显落寞,但京北之内还是没有仇家的。”
他根本想不到会有什么仇家会如此跟他过不去,非要置他女儿于死地。
一时间,卫言苏心里冒出许多猜测。
她虽然明面上己经和卫家没有关系,可她心里隐隐对这件事存疑,或许和自己有关也未可知。
回神后,她才想起顾野还在这里。
“今晚麻烦你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顾野本想今晚在这里陪卫言苏,但对上卫言苏目光后欲言又止。
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于是顾野没再坚持,临走前说:“有事打给我。”
将顾野送到楼下离开后,卫言苏转身缓步跨上台阶。
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针对卫家的女儿?
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如果卫家夫妇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们还活着吗?
她本以为,活着就是自己最大的愿望,但现在看来,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愿望似乎也变得不再简单。
思绪还未回神,按电梯前也没听到外面有人喊等一等。
反应过来时,电梯门即将关闭,一道身影迅速挤了进来。
“我不是说了等一等,你这人怎么……”
看到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后半句被周既白生生咽了回去。
电梯上行,卫言苏瞥见他手上拿着一份缴费单。
“左云飞腿怎么样了?”
周既白摆摆手,“还活着,死不了。”
“对了,你怎么来医院了,不舒服吗?”
“不舒服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是卫瑶。”卫言苏打断他。
病房内。
左云飞看着床尾来回移动的人,打算自己挣扎起来上厕所。
“要是这回去的是卫言苏,小爷我皮都给你扒一层。”
“她是陪读,下次约她得先经过我的同意,知道吗?”
周既白对着电话痛斥许方舟,他居然敢擅自约卫言苏出去。
还好卫言苏没有答应,如果答应,那这次出意外的就是她,那他一定不会放过许方舟。
床上缓缓挪动的人不小心扯到哪里,面部痛苦皱作一团,接着老实地躺回病床,无奈看着走来走去的周大少。
挂断电话,周既白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给我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左云飞试着挪了下自己的腿,眼皮都没掀开,“你不是不关心卫言苏的死活吗?”
“她要是出事了,那帮人就会盯上星漫姐。”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星漫姐。”
左云飞懒得拆穿他,只是抬了抬自己的手。
周既白:“干什么?”
左云飞闭眼,“扶我上个厕所。”
看着脸都憋红的左云飞,周既白感到匪夷所思,走过来边扶边说,“你怎么不等在床上解决好了再喊我呢?”
从周既白打给许方舟之前左云飞就想上厕所,但跟好兄弟他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挥手,周既白眼神不好没看到……
现在他膀胱快要炸了。
周既白扶着左云飞再度躺回病床时,忽然开口:
“对了,你这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