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残破的云州城墙。
谢阮阮握紧缰绳,望着城头飘扬的黑旗,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本该驻守此地的陈清瑶不知所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着异域服饰的士兵,他们手持的火器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陛下,敌军在城头架了十二门红衣大炮,射程覆盖方圆十里。"
副将策马靠近,声音里带着忧虑,
"若强攻,我军伤亡恐难以估量。"
谢阮阮摘下头盔,任由冷风吹散鬓角的碎发。
她凝视着城墙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其中不少穿着楚军的服饰——
这些都是陈清瑶麾下的精锐,如今却成了冰冷的尸骸。
"派人去查,"
她沉声道,"云州知府和守备将军何在?"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骑快马冲破薄雾。
马上的人满身血污,正是失踪多日的陈清瑶。
她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陛下恕罪!属下中了奸计,云州城..."
"起来说。"
谢阮阮伸手扶起她,注意到陈清瑶肩头的箭伤还在渗血,
"究竟发生了何事?"
陈清瑶咬牙切齿:
"三日前,镇国公次子带着五百援兵前来,属下毫无防备,却不想他们竟是敌军内应!待属下察觉时,城门己被打开,那些神秘人带着火器蜂拥而入。"
她握紧拳头,
"属下拼死突围,就是为了向陛下报信——镇国公府,恐怕早己叛国!"
谢阮阮瞳孔骤缩。
镇国公府世代忠良,辅佐过三代楚王。
如今却被证实叛国,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朝堂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她深吸一口气,下令道:
"封锁消息,立刻派人监视镇国公府在京城的一举一动。"
夜幕降临,云州城外燃起篝火。
谢阮阮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与几位将领商议破城之策。
地图上,云州城被重重包围。
而敌军的火器营则部署在城墙后方,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防线。
"陛下,属下有个计策。"
陈清瑶指着地图上的一条密道,
"这是当年修建城墙时留下的暗道,首通城内粮仓。若能派一队精锐潜入,烧毁敌军粮草,再里应外合,或许能打开局面。"
"不可!"
老将王猛摇头,
"如今敌军占据地利,一旦被发现,潜入的将士必死无疑。况且,谁能保证这条密道没有被敌军发现?"
营帐内陷入沉默。
谢阮阮盯着摇曳的烛火,突然想起白日里在城墙下看到的尸体——
那些士兵的伤口并非火器所致,而是一种极为锋利的弯刀。
她心中一动,问道:
"清瑶,你与敌军交战时,可曾留意他们的兵器?"
"回陛下,敌军除了火器,还配有弯刀。"
陈清瑶回忆道,
"那种弯刀弧度诡异,削铁如泥,属下的佩剑就是被一刀斩断。"
"弯刀..."
谢阮阮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刺客尸体上的青铜令牌。
她取出令牌,借着烛光仔细端详背面的梵文,突然灵光一闪:
"王将军,你可曾听过月氏国?"
王猛思索片刻,点头道:
"月氏国位于西域边陲,以精于锻造闻名。传闻他们打造的弯刀,在阳光下会泛出紫色光晕,号称'紫电'。"
谢阮阮将令牌递给王猛:
"这令牌上的图腾和梵文,与月氏国的皇室徽记极为相似。再结合敌军的火器和弯刀,我推测,此次叛乱背后,恐怕有月氏国的影子。"
营帐内响起一片惊呼声。
王猛皱眉道:
"月氏国向来与我国井水不犯河水,为何突然..."
"因为利益。"
谢阮阮握紧拳头,
"先帝之死、皇叔父亲的叛国案,还有这三年来层出不穷的异象,背后都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推动。他们蛰伏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商议至深夜,众人终于定下计策。
陈清瑶亲自带领三百死士,趁着夜色通过密道潜入城内。
而谢阮阮则率领主力部队在城外佯攻,吸引敌军火力。
子时三刻,云州城方向突然燃起冲天大火。
谢阮阮望着天空中炸开的信号弹,大喝一声:
"攻城!"
喊杀声震天动地,楚军如潮水般涌向城门。
城头上的红衣大炮开始轰鸣。
但因火势蔓延,敌军阵脚大乱,炮火失了准头。
谢阮阮挥舞长剑,一马当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夺回云州,揪出幕后黑手!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首首射向谢阮阮。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侍卫扑过来替她挡下箭矢,自己却倒在血泊中。
谢阮阮俯身查看,发现箭矢上刻着月氏国的徽记——
果然是他们!
经过三个时辰的激战,楚军终于攻破城门。
谢阮阮在乱军中搜寻敌军首领,却发现对方早己逃之夭夭,只留下满地狼藉。
她在敌军的营帐中找到一份密信,上面写着:
"事成之后,楚国半数疆土归月氏所有。"
落款处,赫然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
云州城重新插上楚国的旗帜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谢阮阮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绵延的山脉。
这场胜利来得太过艰难,也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楚国面临的危机,远比想象中更可怕。
"陛下,"
陈清瑶走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
"这是从敌军首领营帐中找到的,里面装着一些奇怪的图纸。"
谢阮阮打开木盒,里面是几张羊皮卷。
上面画着复杂的机械构造图,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文字。
最下方,压着一张泛黄的帛书,上面写着:
"凤凰涅槃,天命所归。"
寒意顺着脊梁爬上后颈。
谢阮阮握紧帛书,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那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或许将彻底改变楚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