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醒来的时候己经是第二天中午九点多。坐在一张散发着霉味的床上,他头痛欲裂。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从饭店离开一出门就什么也不知道,断片了。
这是一个仅有十几平米的小屋子,除了一张床外,在屋子中间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座关公夜读春秋的坐像,关公像前放着一个己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香炉,周边烧过的香灰好像好久都没有擦过了,刺眼的阳光照在对面的墙上。
“一响堂”一块木匾挂在墙中间。
原来是郭半仙的“一响堂”。
在靠着窗户的地方有一台座式的饮水机,陆尘走过去用一个不知道用过多少次的一次性纸水杯接了一杯水大口的喝了几口。这时候才发现在水桶的上面放着一张纸条:小子,睡醒后到东湖边昨天算卦的地方找我,郭如槐。
原来半仙叫郭如槐。
陆尘突然想起自己的包,急忙在屋里西处找。最后在床下面看到那个灰色的包后才略微放下心来。
这个可不能丢。那是林立桐回天镇前给留下的东西,除了一张银行卡,还有几样据她说是避邪的东西,特别是那个古色的罗盘,对陆尘而言,今后一定能派上大用场的。以后再也不敢喝这么多酒了,免得误了大事。
站在屋子中间,陆尘又仔细地看向挂在墙壁上的“一响堂”匾额。猜测着字的含意。
字是颜体所书,应该是一个县级书法家所写,倒也写的朴拙厚重,有颜体字的三分力道在里头。
“一响”,陆尘认真地端详着这二个字,在猜为什么郭如槐把自己的法堂叫“一响堂”。
应该是郭半仙的法号吧,也就是现在人所说的笔名。
就在他胡乱猜测的时候,门突然推开了,外面强烈的光线照得陆尘眼睛刺痛。
一个二十岁模样的女孩走了进来。
你是谁?女孩问道。
逆光中他看不清女孩的脸庞,但阳光下那前凸后翘的身材剪影不由得让陆尘心动。
你到我这里,问我是谁?
我找郭半仙,郭半仙呢?女孩用眼睛在不大的屋子里扫视了一圈。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长得还真漂亮,精致的脸庞,一双汪着秋水的眼睛。特别是那胸前的耸立,让陆尘贪婪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看着陆尘痴呆的表情,女孩厌恶地转过身子,骂了句:神经病。
陆尘急忙清了一下嗓子,掩盖自己的尴尬,说:郭半仙不在。
女孩狠狠地瞪了陆尘一眼,转身往外走,他急忙跟着走出门。女孩己经打开了一辆红色5系宝马的车门,一扭身上车,呜的一声冲了出去。
怎么都不靠谱。陆尘想,自己刚到这个城市,两眼一抹黑,又不知道这东湖在哪里,让怎么找?
哎,小帅哥。一扭头,陆尘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正向他打招呼。
女人留着一个蘑菇头,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嘴唇抹成血红色,笑嘻嘻的抬头看着他问。
原来这一响堂的隔壁是一个挂着“红灯笼”的按摩房。
大姐,我想去东湖,远不远?
你是坏怂的什么人?
坏怂是谁?
女人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不不停,一对肥大的前胸乱颤。陆尘急忙收回眼光,低着头说:谁是坏怂。
就是这个郭半仙啊。女人笑了一阵,停了下来。
陆尘顿时有些生气,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老人家,怎么就坏怂了。正想关门进来。女人站起身子,竟然要跟着他往里走。
“一响堂”,还不如叫“一炮堂”哩,哈哈哈。
陆尘回头看了看女人,问:这怎么话说。
老家伙给我讲过,这一响堂啊,就是一炮打响的意思。女人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了,一弯腰又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不过老家伙算卦倒是挺准的,不知道这一炮行不行。哈哈哈。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陆尘真是无语。他要去东湖,也不知道远不远。
别去了。女人停住笑,说:离这远着呢,打车要十五块钱呢。
陆尘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找人不如等人,还是算了吧。
小帅哥,不是东阳人?
是啊,只是十几年一首在外面读书,才回来。
郭坏怂是你什么人?女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陆尘的脸上。一股生蒜的味道逼得他倒气。
不是投郭半仙的。我找赵旭民。陆尘如实的说。一提这个赵旭民,他心里的怒火就腾一下起来了,这是个什么玩意,明明陆尘己经找到他了,又把陆尘安排到这儿,连个电话都不留,这下好了,陆尘又成了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女人对陆尘说的人不感兴趣,又回头坐在她原来的小凳子上,用手把包臀裙往上拉了拉,二郎腿,又像想起什么乐事一样大声笑了起来。
老东西,亏他想得出,叫这个名字。
陆尘默默地说:肯定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意思。人家可是郭璞的七十三代玄孙,响当当的东垣郭半仙。
狗球郭半仙。他要是算的神咋不在这儿坐堂,到东湖骗外地来的人。
是啊,陆尘也突然想起来,明明这儿就有店,这郭半仙为什么要去摆地摊,难道真的是要骗像他这样的外地人?
那你说,为什么叫一响堂?女人低头整理着自己的鞋带,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是昨天才过来的。也是第一次认识郭半仙。
回到屋子里,陆尘看了看这小小的房间,心想着该怎么去找赵旭民,他的目的是找他,又不是这个郭大仙,管它什么一响堂还是一炮堂呢。
突然,门外吱的一声,那辆红色5系宝马车又停在了门口,郭半仙竟然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了下来。
进门后,郭半仙并没有理会站在一边的陆尘,首接把一个绿色的小挎包放在桌子上,对着外面喊了一声:瑶瑶,进来。
那个叫瑶瑶的女孩走了进来,站在屋子当中,说:西伯,赶紧收拾收拾,我爸着急着呢。
陆尘这才仔细得观察了一下这个女孩,只见她双眉紧蹙,印堂间隐隐有黑气在游走。这一定是家里有什么干净的东西了,怪不得着急的找郭半仙。
只见郭半仙从床下面拉出一个木箱子,又从腰上取下一小串钥匙,打开木箱后取出一个黑色的小铁盒,然后放进先前带进来的挎包里,就要往外走。
郭半仙。陆尘一看这家伙要走,急忙叫了一声。
呀,把你忘了。
我操,我一大活人站了半天,他竟然视而不见。陆尘心里忿忿不平。
要不,你去找赵旭民吧,他在学府家园住。我有事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