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清楚地记得,那个年羹尧的同年叫林枫,而他们的那个村子是刘王庄,但现在这个地方早就面目全非了,当时的刘王庄周边全部都是茂密的树木和疯长的野草。
尘尘,在想什么?刘老看着出神的陆尘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东阳市应该有一个叫刘王庄的地方啊。
刘老看着陆尘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刘王庄?这个村名早在解放前就不用了,现在叫大尾沟。也就是现在我的老家。
陆尘当然不可能告诉刘老他在三百年前就来过了。我应该是在一张东阳地图上见到的。陆尘掩饰道。
这不可能啊。现在的地图不会再标注这个刘王村的村名了。刘老疑惑地看着陆尘。
陆尘模糊着说,有一次我翻看《东阳县志》,这个村庄的名字应该是在县志上看到的。
刘老一听,马上从书柜中取出一本很有年代感的,完全是竖排的老书,上面赫然写着《东阳县志》。
是乾隆版的《东阳县志》吧。
刘老翻到一张老式的手绘地图,指着其中一处对陆尘说,刘王庄用了几千年,没有想到解放前因为一次意外,被改了名字。
看着自己熟悉的手绘地图,陆尘的眼睛有些。那个标记着的刘王庄和一座并不高大的土岭一下子把陆尘的记忆给打开了。
是的,就是它。三百年前就是在那个叫做凤栖岭的地方发生过一场生死大战,小多子战死在那里,而他也在长途逃亡一天后在太行山大峡谷中坠亡。
机缘凑巧。这三百年前的一桩公案,竟然真的与刘家联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陆尘禁不住的热血沸腾。他的那个年代,那个主子皇帝都己经化做一缕尘土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中,而这笔巨额的帑银却幻化成了不尽的血雨腥风的人性大战。
你有秘密。刘老指着陆尘笑着说。
陆尘忙又掩饰道:真的没有,刘老。只是你说的那个张副市长让我很苦恼。
不要有什么顾虑。既然你跟我们刘家这么有缘,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不但有一个很有钱的儿子,还有一个在省城当市长的儿子,而且,还有三个特别漂亮的孙女,哈哈哈。
说什么呢。本来还认真听讲故事的刘怡瑶,听了爷爷的调侃,羞怒地转身上楼去了。
尘尘啊。我这是故意把瑶瑶支走的。刘老见瑶?生气的上楼了,就严肃地说:这次王金平贡院街开发项目明显就是针对那笔财富去的,而且那个张副市长也甘心当了他的马前卒。我这次回来,除了见见你,关键也是为了那笔钱。
看着陆尘瞪大的眼睛,刘老笑着说:我可不是想得到那笔钱,我也没有别人眼里护宝者那么高尚。我就是要为我的祖先正名,如果他确实像传说的那样是个不守信用的贪污犯,我就有义务把这笔钱保护好不让其他人搞走。如果不是我的先人做的,我就把这笔钱挖出来交给国家,向世人证明我们刘家的清白。
看着刘老与年龄不相符的激动,陆尘有理由相信,眼前这位老人当年肯定也是一位热血青年。
我们东阳刘家不能背这样的黑锅!刘老愤愤地说。
东阳刘家?
刘老骄傲地说:是的,我们东阳刘家那可是名门望族。天下刘姓出东阳,刘家的先祖刘累,因为在董泽湖养龙被帝赐姓刘。他生活的地方就是养龙庄。从此我们刘家就开枝散叶,成为全国五大姓之一,而东阳刘家更是全天下刘姓人的骄傲。
您坐您坐。陆尘看着激动的老人,忙拉他坐在沙发上。
您还记得我的病吗?
陆尘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当年和人打斗时,被人伤到胆时落下的。那个时候我们不熟,现在我告诉你。我这伤就是因为这笔钱落下的。
啊?这么说,你当年就知道那笔钱具体藏哪了?
刘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倒没有。当年我二十多一点吧。仗着自己曾经在少林寺学过一些拳术,就很不把人放在眼里。有一次,我们村来了一个带兵的什么团长,领着一伙人在村里转了好几天,说是什么要驻兵军训。因为他老是在凤栖岭那块转,就引起了我们村人的注意。
凤栖岭?
那是我们村的一个小土岭。刘老并没有注意到陆尘的关注,仍然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继续说道:于是,族长就让我去找那个团长。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在听他说到我们刘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时,就出手打人。
陆尘笑着说:刘老那是艺高人胆大啊。
刘老自嘲地笑道:总归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人家那个团长才是武林高手,打了半天,人家连座位都没有离开,我就被打得抬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说姓刘的不是东西?陆尘不解地问道。
都是那个什么狗屁传说惹的祸。刘老沉声说道:那个团长其实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盗墓贼,他也是听说了我们刘家就是年羹尧的同案犯,窝藏了那批军饷才过来的。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老是围着凤栖岭瞎转。
我被打伤以后,在村里疗伤。那个团长他们走了以后,我就又到岭上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多遍,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秘密。过了几年,土改以后,整个岭都被建成了小平原,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有发现盗洞或者什么异常的东西?
那倒没有。刘老看陆尘这么关心,就疑惑地问:你不会怀疑那笔钱会在凤栖岭上吧?我现在就负责地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陆尘问道。
因为现在那个岭早就被整成小平原了。当年的人造小平原大战,我还是青年突击队长呢。要是在那里,早就被挖出来了。
这么老了,还那么天真。陆尘在心里暗笑道。要是埋得那么浅,还能藏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