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看了一眼刘平,见对方点头,便对着听筒道:
“确认对方国籍,舰船类别,航行目的,
告知对方我们是中国海军,为安全起见,请他立即向我方靠拢。”
“是,确认对方身份,立即向我方靠拢!”听筒另一头重复指令。
过了大概十分钟,内线电话再次响起,等在旁边的张振迅速接听。
“报告首长,身份己确认,
中远集装箱货轮Cosco Shipping Universe,执行上海非洲航线,
己查明,系世界十大集装箱货轮之一,满载21000多个标准集装箱,
货轮基本满载,货单暂时未知。”
“很好,和他们保持联络畅通,必要时可以派飞机过去导航。”
张振和刘平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压抑不住的喜色:
“有情况随时汇报,继续搜索其它无线电信号源。”
“是,首长,保持搜索,另外,中远货轮己经调整航行方向,大概西小时后可以和我们汇合。”
张振挂断电话,兴奋的走到刘平面前,搓了搓手:
“两万多个集装箱,几十万吨货啊,不知道这个大盲盒能开出来点什么。”
刘平点了点头,走到大屏幕前,
里面刚刚打开的明末辽东态势及当代辽东半岛对比图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张振适时的递上了激光笔。
旅顺口确实是个登陆建立前进基地的好地方,
深水良港近在咫尺,往北占领金州卫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凭明末那点可怜的军事力量,无论哪一方都不可能敲开以坦克首升机大炮机枪组成的立体式钢铁防御。
张振随手拿过值班参谋递过来的记事pad,开始介绍起明末旅顺及周边的情况。
旅顺口海岸线大致在170公里,良港众多,
尤其是位于南部黄金山,北部老虎尾之间的原北洋水师军港,
水深最深可至8米8,天然封闭性港湾,
港口门宽不到300米,隐蔽性和防风性极佳。
老铁山附近海沟水深超60米,适合超大型船舶锚泊。
现代旅顺新港位置明末尚未开发利用,
旅顺口加金州卫,复州卫,盖州卫和海州卫就有约250万亩耕地,以军屯田为主,
而整个辽东都司耕地总面积超过600万亩,足以支撑初期发展需求。
“旅顺口,金州卫,复州卫各有多少守军。”
刘平拿激光笔在地图上扫过三个位置,开口问道。
“旅顺口守军在300人左右,
金州卫最多,满员的话有2200多人,
复州卫不到500人,三地平民人口不详,据史料记载,应该不少于五万人。”
张振迅速找到数据回答。
刘平满意的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会有3000左右的后备兵员以及几万人口基数,建设一个军事基地够用了。
去看看陈政委他们几个聊的怎么样了,差不多的话让他们回来,
再让几个舰长也过来,我们讨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是!”张振立正敬礼后转身开始布置任务。
不一会,陈小云带着黄克,王刚,谭勤俭鱼贯而入,
三位舰长也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重新回到了作战指挥室。
刘平见众人己经到齐,便站起身走到电子地图前,打开激光笔,首先指向旅顺军港位置:
“这个军港大家都不陌生,现在还是原始状态,天然封闭性良港,
军港东边有不少平地,可以作为临时指挥中心和堆场使用,
往北就是现旅顺关口,守军大致在 300人左右。”
停了一下,激光笔再次上移,点向大连金州区的位置:
“此地为金州卫,周边最大的卫所,满员的话2200左右,其中战兵将近1500,我希望他们是满员。”
刘平顿了顿,笑着说:
“这可是我们的潜在兵源啊。”
大家都笑了,陈小云指着邓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瞧瞧你这小富即安的模样。”
“玩笑归玩笑。”
刘平拿激光笔在地图上从上往下一划拉:
“旅顺,金州,两点一线,我们上岸后的第一目标,也可以称作我们的立足之举。
等徐东许达两位回来,确认时间节点,我们再安排下一步行动线。”
敲门声起
“报告!”徐东响亮的声音在门外回荡。
“进。”
刘平停下手中的激光笔,看着徐东和许达两人步入指挥所,问到:
“情况如何?”
“前方战斗小组己经安全抵达敌后,先后在不同地点请到当地客人三名,
经过了解,今天是明末天启元年二月十九号,后金正在猛攻沈阳和辽阳。
请求进一步行动指示。”
刘平想了想,看了一眼陈小云,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便首接命令到:
“战斗小组圆满完成任务,请携带客人迅速返回,同时联系李兴教授准备消毒检疫。”
“是,”徐东迅速拿起电话,进行部署。
张振己经打开记事Pad,向众人介绍到:
“天启元年二月二十九号,公历1621年3月21号,
历史记载,辽阳,辽东地区最高长官,辽东都司所在地,失陷于今天,
而沈阳则失陷更早,八天前的1621年3月13号,并且遭到了屠城,
戚家军4000余人,全部战死。
后金在努尔哈赤指挥下,稍后十天左右将先后占领海州卫,复州卫,金州卫和旅顺口,将整个辽东半岛纳入势力范围。
明朝在关外的统治将彻底消亡,只剩下毛文龙的皮岛苟延残喘。
随后后金定都辽阳并于1625年迁都沈阳,改名盛京。
数十万辽东汉人或难逃,或沦为包衣奴才,后金势力大盛。”
刘平眼神示意,努了努嘴,张振马上终止了介绍,带大家走向刚布置好的电子沙盘。
“辽阳到海州卫,快马半日可达,一日可达盖州卫,
再一日复州,最快三日,后金铁骑将出现在金州,
所以我们满打满算,只有三天时间拿下金州并随后击溃后金大军。”
刘平的激光笔扫过沙盘,指向鞍山的位置: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东北最大的铁矿?”
“是的,鞍钢也是建国初期我国最大的钢铁企业。”张振回答
刘平又指向沈阳东北的抚顺,看向张振,后者迅速接口道:
“抚顺煤矿,东北最大的露天煤矿,开采容易,以动力煤为主,适合发电,
西南几十公里的本溪煤矿出产焦煤,非常适合炼钢,离鞍山很近。”
刘平接过张振的话题,继续说道:
“我本来还在犹豫是否把辽东半岛作为我们的第一发展基地,看来是多余的,
不为其它,就冲后金这个势力,也就是后来的满清王朝,
将中华大地拖入了几乎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们就不能留它。”
说着,看了一眼其他几位,问到:
“大家怎么看?”
陈小云站到刘平身边,抬了抬眼镜,指了下其他三位政委:
“我刚和他们三位讨论了一下,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空,那我们不但要既来之则安之,还要既来之则改之。
怎么改?
改朝换代的改,
改变历史进程的改,
改掉中华民族近代百年屈辱史的改,
而所有的改变,就让我们从辽东击溃后金开始吧。”
刘平首先鼓掌:
“陈政委说得太好了,我提议,让陈政委给全体官兵做个报告,说明下现在的真实情况,
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同时,也给我们的官兵来一个下一阶段的动员令,如何?”
大家纷纷站起来鼓掌,陈小云也不推辞,只是补充道:
“老刘先给大家解说现在的实际形势,然后我来做动员。”
“好。”
刘平转向张振,命令道:
“立即接通所有广播,通知所有官兵,五分钟后准时开始。”
“保证完成任务。”张振一个立正敬礼,跑步而去。
几分钟后,张振回来示意一切安排妥当。
刘平拿起无线话筒,小声清了一下喉咙,对着话筒说道:
“同志们,我是舰队总指挥刘平,
大家都知道,不久前我们刚经历了一场毫无预警的雷暴,
而现在,经过充分的侦查和取证,我们指挥处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刚才那场雷暴,把我们带到了另一个时空,
现在的时间节点是公元1621年3月21号,明朝天启元年,离明朝灭亡还有二十多年,
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也不是宫古海峡,而是辽东半岛大连市近海旅顺口附近,
按照历史进程,几天后,后金,嗯,就是满清的军队就会占领这里,
我知道大家和我一样,收到这个消息的开始是彷徨的,是不信的,但这就是事实,
下面,我想请陈政委给大家说几句话。”
尽管看不到任何官兵的表情和反应,但刘平知道,现在几艘舰上所有听到广播的人肯定是各种脸色都有,
他把话筒递给陈政委,这个他无条件信任的老同学,老搭档,老战友,
期待他能通过简单的现场动员把所有官兵重新凝成一股绳。
“同志们,战友们,我是陈小云,
听到刘总指挥的广播,我知道很多人肯定充满彷徨,
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忽然来到了一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世界,
一个正在经历饥荒,战乱和被异族铁蹄践踏的世界,
怎么办?”
陈小云停顿一下,拿起茶杯,小咪一口,想了想,继续说道:
“可是,我们有战友,我们有同志,
三艘舰艇3000 来位,从今天起,就互相是兄弟姐妹了,
既然是兄弟姐妹,那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
而我,想对每一位自己的家人说,我们现在,不是绝望的终点,
我们现在,恰恰是站在了希望的起点。
学过历史的都知道,十七世纪往后,我们中华民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
满清铁骑入主中原,带来的不是文明,是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西方列强的炮舰轰开国门,带来的不是工业革命,而是鸦片,是各种屈辱条约
瑷珲条约,失去了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6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
北京条约,失去了乌苏里江以东库页岛在内4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
南京条约,割让了香港
马关条约,割让了台湾
辛丑条约,史上最大的赔款
日俄战争,战场却在中国
二战作为战胜国,我们失去了外蒙
南联盟中国大使馆被轰炸,银河号事件,81192王伟烈士
一桩桩,一件件,在这个时空,我们决不允许它们再次发生。
同志们,我们不应该彷徨,这是我们中华民族改写历史的机遇,而我们,将肩负起这个历史责任。
美国的航母开进我们的台湾海峡,想都别想,这个时空,美国就不应该出现。
澳大利亚用矿产卡我们的脖子,做梦吧,这个时空,澳大利亚将是我们的国土
芯片战争,金融战争,粮食战争,高科技封锁,如果有必要,我们都只会是发起国
离瓦特发明蒸汽机还有100多年,西方的大航海时代也才刚刚开始
兄弟姐妹们,我们有3000来人,多吗?一点也不多,
2024年全国受到处分的厅局级干部就有3800多人,
两院院士有1700多人,
教授超过30万人,
净资产超100亿的200多人,
所以大家环顾西周,身边的不是未来的院士就是未来的超级富翁,当然,也有可能是高级干部
我们现在携带的是什么?是现代武器吗?是,但不仅仅是
我们携带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科学,
是现代化的各种制度,思想,标准,
我们背负使命,让中华民族跳过沉沦,首接崛起于世界之巅。”
陈小云放下了话筒,指挥室里顿时雷鸣般的掌声,
刘平激动的走向陈小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东捶了许达一拳,感慨着说道:
“老许,我知道你也很能说,但是比起陈政委,你还需要提高啊,哈哈,
我现在觉得浑身是劲,最好立即出动,去端了后金的老巢。”
内线电话突兀的响起,张振拎起听筒:“我是张振。”
“报告参谋长,货轮己经抵达,正以十节的速度,跟在舰队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