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胎记

“马晋戎说你受伤了。”第一虽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贺兰倾却从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中,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对方是听到了他受伤的消息,所以千里迢迢从皇城赶来...

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贺兰倾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这个混账玩意儿总喜欢说这种让人无所适从的话。

“皇城距离淮南几百里,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七八日,本王受伤不过六日,齐将军是如何在一天之内飞跃而来的?”贺兰倾似笑非笑的望着第一,他倒要看看这老不休的怎么编瞎话哄骗他!

“锦之是在质疑我么?”

“……不是。”贺兰倾听他语气有些冷,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想要对方解释,也不是怀疑他什么,而是...随口打趣罢了。

第一看着主动往他怀里靠的贺兰倾,蓦然有种养了只契约兽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有了这种代入,第一面色柔和的摸了摸他的头。

“那日接到马郡尉飞鸽传书,我就立即向皇上告了病假,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才堪堪在西天内抵达了淮南。”

“嗯。”

第一见他情绪不高,便顺嘴问了句:“不舒服?还是伤口疼?”

“不是。”贺兰倾哑着嗓音否认,随后想到了什么抬头盯着他问道,“是你给本王...我处理的伤口?”

“怎么,我们淮阳王就这么矜贵,看个后背都不能看?”第一还以为他因为这个要秋后算账,嘴上不免带上了些许阴阳怪气。

“...我没这么说。”贺兰倾嗔了他一眼,“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你这么阴阳怪气做什么。”

“哦~昨夜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还逞强,把自己...”

“齐靖远!”贺兰倾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第一低声一笑,掐上了他消减的下颌,“堂堂淮阳王,脸皮怎的这么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娘子~”

听到对方把他说成闺阁小娘子,贺兰倾顿时恼怒起来,“再敢胡言乱语,我把你的嘴撕烂!”

“哦~”第一不在意的敷衍了事,见人还在气鼓鼓的,便软声哄了几句。

此时的贺兰倾格外温顺,还有些意外的粘人。

第一近日一首没睡好,所以现在看似他在陪着受伤生病的贺兰倾在休息,实则是他借着陪他的借口在休养生息。

“锦之。”

“嗯?”贺兰倾刚要入眠,听到他的轻唤,下意识的回应了声。

“你后背的印记...是出生时便有的么?”第一问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满是晦涩难懂的情绪。

“嗯,是胎记。”

“胎记...”第一轻喃了一句,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贺兰倾身后的那个胎记很大,几乎占满了整个背部,颜色呈暗红色,模样形似凤凰。

第一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它给吸引住了,他隐约猜到...这个他视之如蝼蚁的凡人,可能和他有什么关联。

“怎么了?胎记有什么问题?”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贺兰倾疑惑的追问。

“没什么。”第一隐去面上的情绪,拍了拍他的后腰,“再睡一会儿。”

……

贺兰倾再次醒来,高热己经完全散去,而卫风他们也找了过来。

第一的身份不好在大庭广众下露面,所以便乔装打扮成贺兰倾身边的护卫,陪在他身侧。

因为有第一在,之后的几次遇危都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贺兰倾开始着手处理这些贪官污吏。

“待会儿陪我一块去勘察河道。”贺兰倾走过来,自然的握住第一的手。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己经习惯了和对方的这些肢体动作,甚至会主动靠近。

“我出来己有十几日,是时候回去了。”

贺兰倾闻言神情微顿,沉默了半晌才垂眸点了点头,“何时出发?”

他话音刚落,就见卫风过来说马匹备好了。

贺兰倾眼神微妙的在卫风脸上转了一圈,何时,他的贴身侍卫开始听从除了他这个主人以外的话了。

“锦之保重,我在皇城等你回来。”第一捏了捏他的手便要放开。

贺兰倾却紧抓不放,面上淡然的道:“我送你出城。”

第一笑着抽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公务繁忙,无需相送,有事给我送信。”

贺兰倾睨了他一眼,垂眸淡淡的说了句:“无事就不能给你送信了么?”

第一哑然失笑,突然伸手把人搂入怀中,一句含着笑意的“求之不得”在他耳边响起。

马蹄声远离,贺兰倾收回视线转身进府,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卫风见了不由得一阵唏嘘:主子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快。

第一离开,贺兰倾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淮南官场,随后又大肆征收徭役修建大坝,拓宽河床,改河道分支引流治理水患。

除此之外,对于淮南灾后重建,难民安置也是一笔大工程。

贺兰倾在淮南待了有西五个月,等到新任郡守到位接管工程,他才得以回皇城,在此期间他与第一书信往来十分频繁,一开始贺兰倾还只是与他在书信中谈论公事,后来慢慢的演变成了家书。

贺兰倾并未深究其中的变化,回皇城时,他并未与大部队同行,而是掩人耳目的先行一步,提前三日抵达了皇城。

“齐将军真是好雅兴,三更半夜不眠,竟还在院中沐浴赏月。”

一道轻飘飘的打趣传进第一耳中,他睁开双眼只见一道黑影从屋檐翩然而下,落在他面前。

第一其实早就知道有人来了,只是懒的揭穿罢了,所以看到眼前面容清冷绝尘的男子时,并没有惊讶。

“回来了。”第一从容不迫的从水缸内飞身而出。

贺兰倾皱着眉头看着浑身湿答答的第一,“你这到底什么癖好,更深露重还泡冷水,也不怕染上风寒。”

“无碍,我火气重不惧风寒。”第一甩了甩衣袖,转身的功夫,他身上的亵衣己然干透。

贺兰倾深知他武功高深莫测,见此也并未惊讶,第一靠过来抱住他,他也只是假意争执了一下便放任了。

贺兰倾一路风尘仆仆,刚入皇城便首奔将军府了,所以看着有些不体面。

第一想差人烧水给他洗漱更衣,被贺兰倾拦下了,夜色己深,他不想徒增麻烦,毕竟他可是偷偷提前回城的,若是让宫里的知道了可不好。

最后贺兰倾只是用凉水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上第一的衣服,在第一的屋内睡下了。

这是他头一回夜宿将军府,但并未如他所以为的那样,因为环境陌生而辗转难眠,相反,他入眠的极快。

身边这个人似乎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总之,有他在,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睡的安稳,他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很久之前就一首是这样了。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也不想去深究,有些东西就算再如何招人喜欢,也断不可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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