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甜便将今天的账目清算了一下,周婶儿才半信半疑地点头。
随即又有些担心:“甜丫头,你可得长个心眼儿,咱们和那个霍同志不熟,可别是个骗人的……”
林忆甜哭笑不得:“婶儿,您甭担心,他是当兵的。”
“哼,那商少轩不也是当兵的,还不是一样不干人事儿?”周婶子哼了一声,“更何况他们还是战友,那叫什么来着,猪在一块都变成了一个色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多个心眼没坏处。”
林忆甜知道周婶儿是为自己好,笑着点了点头。
她首觉,霍云霆和商少轩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听进去就好,这奶糖……我给……”
周婶儿语气有些难为情。
“给李叔一包。”林忆甜笑着开口,“一共两包,你俩一人一包。”
周婶儿笑呵呵地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李叔和周婶儿一块回来了,三个人乐呵呵地在一块吃饭。
“甜丫头,我们觉得去城里不好。”李叔思忖了半天,开口说道。
林忆甜点了点头:“婶儿,叔,我明白你们的心情,刚开始肯定会不习惯,但后来会习惯的。”
周婶子忙开口道:“甜丫头,倒不是习惯的问题,就是城里人心眼子跟那蜂窝煤似的,我们怕上当受骗。”
“叔,婶儿,你们甭担心,我先去,等我稳定了,再来接你们。”
可不就是怕你上当受骗吗?他们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太婆,怕啥子呦。
二人还要劝说什么,林忆甜己经将最后一口饭喝完:“叔,婶儿,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还得去山里一趟,你们吃完早点儿休息啊。”
看着甜丫头干劲儿十足的样子,二人终究没再阻拦。
以前,这傻丫头满心都扑在了商家那小子的身上,现在倒好,满心又扑在进城上了。
不过相较于商家那个火坑,进城……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值初夏,山上的草药其实并不多,村子里许多百姓除了忙农活之外,也是会来挖草药的。
所以山脚下的,己经被挖完了。
林忆甜往深山里走了一些。
村里和镇上都有收购草药的,村民们大多将草药拿到那里去卖。
但是价钱,相较于城里,会便宜不少。
老百姓嘛,怕花那公交钱,又怕耽误农活儿,就在村里和镇上便宜卖了。
毕竟,一毛钱也是钱啊。
像林忆甜这样,背着竹篓进城的卖草药的,目前,她还是头一份。
林忆甜正蹲着挖车前草,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头子,你说林家那丫头是不是疯了?竟然打了我们儿子两巴掌,真是气死我了!”
“你瞅瞅她,这两天也不来给我们做饭洗衣服了,还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就这样的儿媳妇,她就是想进我们家的门儿,我也不敢要了。”
正是商母王翠花的声音。
听起来咬牙切齿的。
“哎,忆甜以前不是挺好的?是不是最近中邪了?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老婆子,你说,是不是那周寡妇和李老头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还别说,真是有可能,听说她现在每天都在那周寡妇家里吃饭呢。”
“你别担心,过两日我去找他们算账!”
把人家儿媳妇拐跑了,这可了得!
“对,确实该找他们,赔我们一个儿媳妇!”
“好了,现在也采了不少草药了,咱们先回去吧,一会儿天太黑了,路也不好走,抓好了我的衣服,老婆子。”
“好好好。你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把山脚的蒲公英都挖完了,害得我们还得进山……”
前面的老头一瘸一拐的,正是商父商丘。
后面跟着一个老婆子,一手拽着对方的衣角,一手摸摸索索的,正是王翠花。
等到二人离开后,林忆甜缓缓起身。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上辈子的时候,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他们两个都是一味的偏向自己,指责商少轩的不是,当时她还以为自己碰上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公公婆婆。
现在想起了,如果真的最好的话,怎么会不让自己去随军,而且每当自己一打算去城里找商少轩,他们两个就轮流生病?
想来,单纯是把自己当成了伺候他们的保姆,而且,还是免费的!
真是可笑啊。
听他们的意思,是要去找周婶儿和李叔的麻烦?
她皱了皱眉头。
林忆甜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证实。
第二天清早,林忆甜并未早早离开。
睡意朦胧之中,就听见外面的吵吵声,她一下子惊醒。
门外,周婶子房前,站着叉着腰的王翠花和拄着树枝当拐棍的商丘。
二人正堵着房门大骂。
“人家都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你这人倒好,坏了我儿子的婚事,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别看王翠花眼瞎,但这骂人的架势却是不小。
周婶子一出门,就瞧见两个人面色不善,听见这一句话,她就知道了两人的来意,冷笑一声:“你们不是另外给商少轩找了女人吗?怎么,她是不给你们做饭还是不给你们洗衣服,还是不给你们赚钱,现在记起我们家甜丫头的好来了?”
被说中心事的王翠兰,面色一虚。
陆婉儿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你放屁,你这寡妇的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来,婉儿她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是少轩的亲妹妹,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这件事情陆婉儿在多少年前就宣扬的人尽皆知了,你们也真是可笑,那你们不好好供奉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大清早的,跑我这里鬼哭狼嚎什么?真是晦气!”
周婶子没什么好脸色。
“哎哎哎,你这周寡妇好不讲道理,你到底给林忆甜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和少轩那么好的感情,现在竟然说退婚就退婚,你敢说不是你搅和的?”
“说得好像你们多重视甜丫头似的,既然如此,你们把彩礼钱给了那陆婉儿?”
“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操心!”
“甜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就不能让她受这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