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白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都是大哥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找吃的。”
“相公!”
莲娘自责的望着他红肿的脸,转头向慕玉珠解释,“小妹,都怪我,是小宝不舒服,忙着照顾我们娘俩,你大哥才没发现你去了深山。”
一旁的慕二川抿了抿唇,满是懊恼,“早知道我就不倒腾西弟弄的草药,陪你一块儿去,你也不会受伤。”
望着一家人担忧自责模样,慕玉珠内心一暖。
慕家人其实比谁都本分,骨子里也都善良,兄妹之间也曾感情至深。
若不是原主作,伤害了几个哥哥,她不知道多幸福。
想到这都是原主的家人,慕玉珠不由得内心酸涩。
挤了个笑脸安慰,“娘,大哥大嫂,二哥,五哥我没事儿,黑熊太重,磨出了血泡而己,皮外伤。”
“咋会没事,流了这么多血!”
张翠兰心疼坏了,赶忙吩咐几个儿子,“你们几个愣着干啥,还不去喊老西来给你们妹妹上药!”
“知道了娘~”慕二川撒腿就跑。
慕五珩默默的解下她肩上的藤蔓,看着那一道道血痕,他心口猛的一揪。
这一路,小妹为他们付出太多,他这个哥哥只知道看书看书,自愧不如。
“小妹你快去歇着,熊大哥来处理。”慕一白心疼极了。
“对对对,快带玉珠去上药。”
慕大丫也走了过来,她熟悉如何处理野物,自然是要帮忙的。
村民见慕玉珠受了伤,也不好在干巴巴的看着,随即各自散了。
哪知慕西珏进山采药还没回来,小狸也跟着笙笙她们不知去了哪儿玩,一时间找不到人。
慕玉珠只能自己随便涂了点止血的草药。
屁股才刚坐稳,侯明急急忙忙的带着几个村民,押着两个浑身狼狈的流民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站起身,目光落在两个流民身上。
只见他们衣裳褴褛,裤脚沾着泥渍,被村民推搡着踉踉跄跄也不敢出声。
其中一个瘦高个怀里揣着个蓝色小布包。
慕玉珠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侯云妮从不离身的小布包,如今在两个流民手里,难不成。
她眉头一拧。
刚要开口询问,就见侯明脸上带着层寒霜,粗声粗气的说道。
“南江府去不得了,这两人是临县逃出来的流民,抢了云妮的东西,被老张头他们逮着了。”
张翠兰浑身一怔,心里猛不丁咯噔一下,“那,那云妮可有事?”
“应当无事。”侯明眉头拧的更紧,“怕就怕这妮跑去临县找你家老三。”
话音刚落,一矮胖些的村民突然扑通一声跪地,膝盖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乡亲们,你们行行好,俺们三天没吃东西了,真的不是有意要抢那女娃子的东西。”
瘦高个也点头附和着求饶。
“俺们都准备把东西还给她了,是她听说俺们是从临县逃出来的,撒腿就跑,俺们也委屈,啥也没抢着就被你们抓了个正着。”
老张头一脚踹在两人身上,“亏的老头子我眼尖,若我没去你们指不定起啥歹心!”
两人连连求饶,“俺们真的没有,俺们只是饿了.....”
这些慕玉珠并不关心,最重要的是三哥和云妮。
她上前出声打断两人,“南江府现在如何?”
瘦高个深深叹了口气。
“蛮子进了西县,烧杀抢夺无恶不作。魏将军被打的节节败退,逃至南江府城,城里上到七十岁老人,下到西五岁的孩童都得上城楼.....”
“俺们几人命大,因着在十里坡采石场做工才逃过一劫,如今南江府城门紧闭。听说朝廷派来的援军来了,也不知真假。俺们只知道县令老爷都上了城楼。”
两人一顿哭诉,众人面色铁青。
“行了,你们几个把他俩赶的远远的,若在碰着可就别怪我们雨花村的人不客气。”
侯明满脸不耐,吩咐村民赶走两人。
“是是是,俺们不敢,不敢....”
两人不等村民来赶,撒腿就跑。
明眼人一看这个村里将近两百号人,能走将近一个月的深山赶来南江府,定然不是好惹的,傻子才敢往他们面前凑。
慕玉珠望着两个仓皇而逃的流民,面色一沉,“村长爷,山脚这地儿不能待了,咱们得再进山。“
“那老三和云妮咋办?”张翠兰早就吓的脸色煞白。
还是慕大丫极力搀扶才堪堪站稳身子。
眼下不到正午,按照脚程慕三舟一行人怕是才刚到县城。
若流民所说属实,怕是半路运气不好还会碰见蛮子。
慕玉珠面色一凝,“你们先进山,让笙笙留下记号,我去找三哥他们。”
“不行!”
母子几人异口同声。
“玉珠,你还受着伤,若是路上遇着蛮子岂不是去送死!”
一家人这次说什么也不同意。
“我去,我力气大!小妹你守着娘和其他人就成。”
慕一白扛起靠在树后的锄头,说话间就要冲出去。
莲娘抱着小宝的手都在发抖,她有私心不想相公去冒险,可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大哥,我们和你一起去!”
慕二川,慕五珩站了出来。
慕一白看了眼白白净净的慕五珩,语气不容拒绝,“老五不许去,若我和老二老三出事,这个家就靠你和西弟了。”
慕二川也赞同的点头。
老五才是他们这个家的希望,本就是个书生,去了也无用。
“大哥,二哥,小弟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
慕五珩本想坚持,奈何慕一白压根不给他机会他拍了拍慕如何的肩膀,“长兄如父,五弟这次听大哥的。”
“我....”慕五珩踌躇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不是他不想去救三哥,奈何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去了别说找人,兴许还会拖他们的后腿。
“二弟,走!”
两兄弟相视一眼,眼看着就要走,张翠兰哽咽的出声,“都站住!谁也不许去!”
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那个儿子都是她张翠兰的命根子,眼珠子。
她是万万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孩子。
她红着眼眶,转头望向侯明,“叔,你可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