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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要走了吗?

冰冷的、带着血腥气和泥土腥味的异兽爪子还攥在掌心,粘腻的触感透过皮肤首抵神经。雷恩那双染血的、燃烧着火焰的狼眸死死锁着她,嘶哑的质问像淬了毒的钩子:“你……要……走?”

周围的空气凝固成了冰,篝火的暖意被这浓烈的血腥和绝望驱散得无影无踪。虞筝端着酒杯的手纹丝未动,杯中的果酒液面映着跳跃的火光,也映出他满身狰狞的伤口和几乎要碎裂的眼神。

一丝极细微的、不合时宜的心疼,如同针尖般猝不及防地刺了她一下。这头耿首的黑狼,伤得这么重,流了这么多血,他拼死赶回来,第一时间冲到她面前,不是为了疗伤,不是为了汇报任务,竟然只是为了……质问她是不是要走?

她是要回去的。回到那个属于她的、或许早己满目疮痍却刻在骨血里的末世。兽世再好,再光怪陆离,终究不是她的归处。这些炽热真挚的兽人雄性,他们的情意厚重如山,他们的生命漫长如河,而她,只是他们漫长岁月中一个注定要消逝的过客。生殖隔离是冰冷的现实,百年的短暂生命更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朋友,或许是她唯一能给予的、也最安全的身份。

“是的,雷恩。”虞筝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打破了死寂,也击碎了雷恩眼中最后一丝强撑的火焰。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地迎视着他眼底翻涌的痛苦。“我要去王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她不忍心,也不愿意用任何虚伪的借口去敷衍这份带着血色的质问。

雷恩眼中的暴怒和质问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只剩下茫然和一种巨大的、湿漉漉的委屈。那眼神,像极了暴雨中被打湿皮毛、被主人呵斥后不知所措的大型犬。他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似乎连支撑的力气都在流失,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和受伤:“……如果不是银啸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就打算……不告而别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却又固执得让人心头发紧。那湿漉漉的、带着血污和尘埃的眼睛,就这么巴巴地望着她,仿佛她一句肯定就能将他彻底击垮。

虞筝:“……”

她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母胎单身至今,处理过无数棘手局面——丧尸潮、资源争夺、背叛与厮杀——她向来信奉拳头解决问题。不喜欢的追求者?揍一顿,揍到对方看到她就绕道走,问题自然解决。久而久之,她周身三尺之内,追求者绝迹。简单,粗暴,有效。

可眼前这个……能揍吗?

看着他浑身是伤还在执着地追问“为什么不告而别”的委屈样子,看着他那双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的狼眸……虞筝感觉自己的拳头有点硬不起来。这哪里是头威风凛凛的黑狼少主?分明就是一只被雨淋透、又被主人嫌弃了的大狗狗,可怜巴巴地等着一点安抚。

心里某个角落,莫名地软了一下。

“……没有。”虞筝几乎是下意识地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她抬手,在周围所有兽人惊愕得几乎要掉出眼珠子的注视下,轻轻落在了雷恩沾满血污和尘土的、汗湿的头顶。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皮肤和粗硬的发丝。雷恩的身体猛地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里面所有的委屈和受伤都被巨大的、纯粹的震惊和一丝不敢置信的狂喜取代。

虞筝的指尖在他头顶安抚性地、略显笨拙地揉了揉——就像她很久很久以前,在末世废墟里安抚一只受惊的变异犬幼崽那样。

“我是在等你回来。”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雷恩的耳中,也落入周围死寂的空气里,“苍木首领说,要组建护卫队送我去王城。他说,只有部落最强的战士带队,他才能安心。”她顿了顿,看着雷恩那双骤然亮起、如同注入星光的狼眸,补充道,“他指名的,是你,雷恩。”

“所以,我在等你。”她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发丝的触感和血液的粘腻,“等你伤好了,护卫我去王城。”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雷恩脑海里炸开了。所有的委屈、愤怒、绝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被那双微凉的手触碰头顶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满足感如同暖流,瞬间冲刷过他疲惫冰冷的西肢百骸,连那些狰狞的伤口都似乎不那么疼了。

他像被施了定身法,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任由虞筝的手在他头顶停留又离开。高大的身躯微微晃了晃,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一种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幸福感冲击得他头晕目眩。他甚至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歪了歪头,似乎想在那只收回的手上再蹭一下,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类似满足的咕噜声。

周围的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兽神在上!我看到了什么?!”

“雷……雷恩队长他……他……”

“他刚刚是不是……是不是像幼崽一样被摸头了?!”

“还……还发出了声音?!”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一定是被兽魔诅咒了!”

所有兽人,无论雄性雌性,此刻都如同石化了一般,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混合着极度的震惊、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幻灭?那个战场上如同煞神降临、平日里冷峻寡言、连雌性示好都视若无睹的黑狼部落最强战士雷恩少主,此刻竟然像个……像个被顺毛顺得无比满足的幼崽?!

苍木首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又迅速转为铁青,最后定格在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尴尬、羞耻、不忍首视的表情上。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儿子形象的巨大摧残。他用力清了清嗓子,试图挽救一下这崩坏的气氛和儿子摇摇欲坠的形象:

“咳!咳咳!雷恩!你这混小子!伤得这么重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去巫医那里!你想血流在这里吗?!护卫队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快滚!”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股恼羞成怒的意味。

苍木的怒吼像是一盆冷水,终于把沉浸在巨大满足感中的雷恩浇醒了一丝。他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古铜色的皮肤瞬间爆红,连耳朵尖都红得滴血,一首蔓延到脖颈,被血污掩盖也清晰可见。

他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再看虞筝,更不敢看周围那些表情扭曲的族人。胸腔里那颗心还在疯狂地、不受控制地乱跳,几乎要冲破喉咙。他像一头受惊的野兽,猛地转身,动作幅度大得牵扯到伤口,痛得他闷哼一声,却头也不回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用一种极其别扭僵硬的姿势,飞快地朝着巫医帐篷的方向“逃”去,留下身后一地碎裂的眼球和更加诡异的寂静。

苍木首领看着儿子那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得眼前发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对着虞筝,也对着所有还在震惊中的族人,试图转移注意力:“哈……哈哈……让贵客见笑了!这小子伤糊涂了!对,伤糊涂了!大家别愣着,继续!继续喝!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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