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部最高级别的会议室内，空气凝重如铁。
赵建国站在长桌尽头。
他声音慷慨激昂，正唾沫横飞地做着总结陈词。
“……罔顾组织纪律，擅自调动警力，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提议，立刻撤销顾昭的一切职务，隔离审查！”
话音落下，他身后，林辉的脸上是再也无法压抑的狂喜。
那眼神怨毒又畅快，仿佛己经看见了顾昭被押出去时，那副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
主位上，部长雷震面沉如水。
满室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最终的裁决。
“轰——！”
会议室那扇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暴力踹开！
午后刺眼的阳光，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入，将一个挺拔的身影勾勒出刺目的金色轮廓。
顾昭沐浴着光，走了进来。
他神情闲适，步履从容，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
他身后，江影面无表情，单手押着一个男人。
那人嘴被死死堵住，双手戴着一副锃亮的特制防脱手铐。
正是图书馆管理员，宋文斌！
会议室内，所有声音戛然而至。
赵建国那慷慨激昂的演说，就这么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林辉脸上的狂喜，瞬间碎裂。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的铁钉，死死钉在那个活生生的“渔夫”身上。
顾昭径首走到长桌前，将行动报告，随手扔在雷震面前。
纸张“沙沙”地滑过桌面，像一道无声的耳光。
他的声音不大，却震彻全场。
“报告部长。”
“敌特‘渔夫’宋文斌，及其下属行动队十一人，全员落网，无一逃脱。”
“军令状，己完成。”
说完，顾昭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如死灰的赵建国身上。
他歪了歪头，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灿烂到近乎癫狂的笑容。
“赵副部长，您刚才的发言……很精彩。”
“要不要，继续？”
【叮！来自赵建国的羞愤+500！】
【叮！来自林辉的怨毒+300！】
【叮！来自全场的震惊+1500！】
赵建国的嘴唇剧烈哆嗦着，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像一条缺氧的鱼。
“啪！”
雷震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他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从赵建国煞白的脸上，狠狠刮过。
“赵建国同志！看来你的工作重心，需要从人事斗争，转移到深刻的自我反省上来了！”
这一句判词，几乎宣判了赵建国政治生命的死缓。
……
审讯室内。
宋文斌被死死绑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嘴角的嘲讽，无声地宣告着：你们抓得到我的人，却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一个字。
顾昭坐在他对面，安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他很清楚，常规手段对这种经过严苛训练的死士，毫无作用。
想撬开他的嘴，挖出那条更深层的大鱼，必须行险招。
他的意识，沉入系统。
【疯狂值：5250点】
【系统商城：……【瞬间记忆读取卡（残片）】，售价：2000点疯狂值。功效：可读取目标人物三十秒内最深刻的一段记忆，有极小概率失败。】
这是一场豪赌。
用掉一半的积累，去换一张“残片”，换一个不确定的机会。
但他别无选择。
“渔夫”之上，必然还有更大的风浪。
【确认兑换！】
一张半透明的卡片，在他的意识空间中悄然浮现，随后化为一股微不可查的暖流，汇入他的指尖。
顾昭站起身，缓步走到宋文斌面前。
“你的手腕断了，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他的声音很温和，像个关心的医生。
“免得以后落下残疾，影响你写悔过书。”
他说着，左手按住宋文斌的肩膀，右手看似随意地伸向他的额头，像是要拨开他被冷汗浸湿的头发。
在指尖触碰到宋文斌额头皮肤的瞬间。
发动！
一幅模糊却无比关键的画面，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顾昭的脑海！
画面中，一个完全笼罩在阴影里的黑影，看不清任何面容，正对着宋文斌下达指令。
那个黑影的声音，经过了特殊处理，沙哑而诡异，不似人声。
“……‘渔夫’，你的任务，是网。”
画面的背景光线昏暗，能看到一些大型冲压机械的巨大轮廓。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的某个车间！
画面，消失。
顾昭收回手，若无其事地退后两步。
他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宋文斌的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
那声音，像是魔鬼的低语。
“惊蛰将至，万物复苏。”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傀儡师’，让我向你问好。”
宋文斌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顽固不化的眼神，瞬间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所彻底吞噬！
“不……不可能！”
他嘶吼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你怎么会知道‘傀儡师’大人！你怎么会知道！你是谁！我们内部有叛徒！”
他这无意中的嘶吼，恰好证实了更高层级的存在。
顾昭笑了。
笑得像个终于拿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
深夜，西合院。
易中海的房内，一盏油灯，光晕摇曳不定，将人影拉扯得如同鬼魅。
聋老太坐在炕边，用那根乌黑的拐杖，一下，一下，敲着地面。
“笃。”
“笃。”
沉闷的声响，让人心头发慌。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嘶哑难听。
“消息确认了。‘渔夫’折了。”
“是被顾昭那个小畜生，亲手抓的。”
易中海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铁青一片。
他手里的茶杯，被指节捏得“咯吱”作响，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生生捏碎。
“他能查到‘渔夫’……离查到我们……还会远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不能再等了！”
“必须启动那个计划了！”
聋老太阴森森地点了点头。
她那双浑浊的老眼，缓缓投向了床底的阴影深处。
那里，放着一个尘封多年的旧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