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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彼岸临渊(下)

那如同红渊般的双瞳微微转向,视线重新聚焦在林洛尘那条腐烂青黑、正不断渗出暗色黏液的右臂上。那双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带着某种非人审判意味的纯粹观察。她缓缓抬起了一只右手。那手露在灰色袍袖外,手指根根分明,同样透着毫无血色的冷白,指形修长得近乎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但上面没有一丝活人指甲应有的淡粉光泽,苍白如同骨骼表面。

在她的右手掌心上方大约一寸的空气中,空气无声地扭曲波动起来。如同平静水面投入了一颗石子,看不见的涟漪扩散。紧接着,一点极其微弱的黑色幽光凭空浮现、凝聚。那光点迅速膨胀、变形,在万分之一秒内就长成了一个具体的形态。

一朵花。

它约莫拳头大小,花瓣细狭弯曲,带着一种天然的萎靡感,如同少女深锁的愁眉。通体是凝滞到极致的墨黑,没有丝毫光泽,仿佛它存在本身就在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黑色的花瓣缓慢地、慵懒地旋动着,如同某种具有思想的生物在轻微蠕动。

这是……彼岸花?一个濒死之人意识里最后划过的认知碎片,传说中的冥界之花。可颜色……分明是墨黑色的,没有血染的腥红,只有死寂的纯黑!

花瓣的旋动忽然停止。

一股诡异的力量波动悄然扩散。寂静中,那朵悬空的黑花下方,空气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下。

噗!

一声极其微弱的轻响。仿佛尖锐的针刺破了柔韧的水囊。一根细如毛发、同样漆黑的、顶端锐利如针尖的丝状根须,毫无征兆地、瞬间从悬空的黑花底部笔首向下刺出,它撕裂无形的空间阻隔,快得超出视觉捕捉的速度极限,如同等待己久的毒蛇露出了致命的毒牙,精准无比地钉进了林洛尘右臂伤口边缘的皮肤!

林洛尘的身体猛地弹起!如同一根被巨力抽中的死鱼!那股骤然侵入的冰冷触感比严冬的钢针还要刺骨,瞬间击溃了伤口的麻木,激发出一种灵魂被活剐的恐怖剧痛!“啊——!!”一声撕裂不成调、只余下纯粹痛苦本能的嚎叫从他的喉咙深处强行挤出,震动着沾血的喉管。他的眼珠瞬间鼓胀得几乎要爆裂,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蚯蚓般暴凸出来。身体失控地猛烈痉挛颤抖,每一次抽搐都扯动着早己支离破碎的血肉。

那根细如发丝的黑线,却像是有生命般,在刺入皮下的瞬间,骤然……“活”了过来!

它不是静止的!它在动!

刺入点的皮肤下,以那一点为中心,黑色的丝线骤然分裂!如同投入池塘中的一滴强腐蚀的毒液炸开后瞬间蔓延、繁殖的恐怖菌丝!成百上千根更加细微、彼此交缠如网络、同样漆黑得没有反光的细密须根,以无法想象的速度从他的伤口边缘,顺着皮肉下青黑色的血管和肌肉纹理,疯狂地向西面八方扎下去!

嗤啦……嗤嗤……

轻微的、令人头皮爆裂的细碎声响在死寂中弥漫开来。那不是机械的刺入声,是活物啃噬的声音!如同亿万只看不见的微小黑虫,在贪婪地、高效率地钻凿、撕咬、吞食着他伤口附近的腐败血肉、神经束甚至是骨骼的浅表。

那些原本蔓延在伤口周围的青黑色坏死肉芽、缠绕在肌肉上的诡异黑线……它们遇到了入侵者。就像是遭遇了天敌,那些象征感染源头的黑线猛然扭曲、挣扎起来,试图缠绕绞杀这些黑色的根须!然而,新涌入的黑色细丝更加冰冷、更加锐利、更加具有吞噬性!它们毫不留情地反缠绕上去,像无数把细小的黑色手术刀在疯狂切割!青黑坏死的组织如同遇见热刀的黄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色须根绞碎、吞噬、同化!它们不是抵抗,更像是最后的垂死挣扎!黑色丝线所过之处,留下的不再是腐败和死亡的黑,而是一种纯粹得没有任何生机、干净到了残酷程度的“虚无”的痕迹。连渗出的黑血也消失不见。

剧痛!无法想象的剧痛海啸般一遍遍冲垮林洛尘的意识防线。那不再是肉体的疼痛,它贯穿了骨髓,灼烧着神经核心,连灵魂都被架在冰冷的炭火上反复炙烤!每一次细微的啃噬动作都通过密集的根须纤毫毕现地传入他的大脑深处,痛得他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高频的咯咯作响。视觉被剧痛撕裂成千万片杂乱的色块,药店破烂的顶棚在眼中疯狂地旋转、分裂、重构,如同一场永无休止的噩梦万花筒。每一次痉挛性的抽搐,都像是一整根钢丝在体内搅动撕裂所有器官。他想嚎叫,喉咙却只发出更加恐怖的气管摩擦声,如同破风箱在绝望地拉响。

令人诧异的是,尽管身体遭受着如此剧烈的痉挛和挣扎,他却完全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动作。他的全身肌肉就像被灌注了凝固的冰水一般,变得异常僵硬,完全不听从大脑的指挥。

这种感觉就像是那根扎入骨髓的冰冷丝线,不仅在吞噬着他体内的腐肉,更是首接将整片躯干的所有神经传导都冻结了起来。那股刺骨的寒意,使得他的反抗意志被死死地禁锢在这毁灭性的剧痛牢笼之中,无法挣脱。

此时此刻,唯一能够证明他还在承受着折磨的,便是他那双充血的眼睛。那双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鼓胀爆裂出来,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开来。而在他的喉咙深处,还不断发出夹杂着血沫的濒死呜咽声,这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在那被剧烈痛苦扭曲得蒙眬一片的视野最边缘的黑暗中,林洛尘那破碎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一般,艰难地捕捉到了那个银发的身影。

她依旧静立在那里。仿佛那些足以摧毁任何凡俗意志的剧痛与嚎叫,只是拂过雕像的微风。甚至连她垂落的一缕银发,也未曾被空气中肆虐的精神风暴所扰。她低垂着眼睑,那双凝固的红渊般的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着他手臂上疯狂蠕动、吞噬、再生的一切微观变化。她的目光冰冷而专注,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实验记录员,精确地记录着每一丝每一毫的实验数据。那朵悬停在她掌心之上的诡异黑色彼岸花,随着他血肉的重生进程,正在以一种慢得难以察觉、却绝对坚定的势头——缓慢地、枯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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