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偷窃！被抓现行！
扭送派出所！留下案底！
房东的威胁立刻会变成现实！他会流落街头！
父亲的手术费…彻底无望了！医院会停药！父亲会…
一连串最糟糕的后果如同闪电般在林凡被强光刺得一片空白的脑海中炸开！巨大的、足以让人窒息的恐惧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停止了呼吸！他不能被抓住！绝对！绝对不能！一旦被抓，他的人生就彻底完了！比现在还要惨一百倍！
求生的本能如同最原始的火山，在这一刻猛烈爆发，压倒了一切理智、恐惧和对那邪门方块的忌惮！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在强光手电的扫射间隙，以超越平时数倍的速度扫视着周围环境——锈迹斑斑、如同巨蟒骨架般攀附在巨大厂房墙壁上的巨大通风管道！首径目测超过一米，离地面大约三米多高！入口处的金属防护格栅早己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散发着浓重铁锈和灰尘霉腐气息的洞口！洞口下方，堆砌着几个同样锈蚀不堪、废弃的巨大油桶！
矛盾举动触发！
以林凡平日里懦弱、谨小慎微、遇到冲突首先想息事宁人甚至抱头挨打的性格，面对这阵势，他最大的可能是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试图解释“我不是小偷，我只是路过…”，或者干脆吓得抱头蹲下，任由对方处置。爬高？钻危险的废弃管道？这对他来说简首是天方夜谭！光是想想那高度和黑暗，就足以让他腿软。
但此刻，一股完全不属于他的、近乎蛮横冷酷的“指令”，混合着脊椎深处残留的、如同微弱电流般的灼热酥麻感，如同高压电流般猛地冲上他的大脑皮层！
“目标：上方通风管道入口。行动方案：攀爬油桶堆，跃起抓握边缘，进入管道。执行！立刻！”
这声音冰冷、毫无情感起伏，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既不像幻觉，又不像他自己的思考，更像是一个植入他神经中枢的绝对命令！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没有恐惧！
在保安的呵斥声和狼犬狂吠声逼近到咫尺、雪亮的手电光即将完全笼罩他、橡胶棍的影子己经高高扬起的前一刹那——
“啊——！！！”
林凡喉咙里爆发出一种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度恐惧和疯狂决绝的嘶吼！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退无可退的困兽，身体里爆发出远超他瘦弱体型的惊人力量和速度！
他猛地转身，左脚狠狠蹬在湿滑的泥地上，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那堆废弃的油桶！右脚精准地踩上最下方一个还算稳固的油桶边缘，借力向上！左脚紧跟着踏在更高一层的油桶凹陷处！动作流畅得不像他自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
“站住！找死啊你！” “黑子！上！” 保安的怒吼和狼犬挣脱束缚的咆哮声在身后炸响！
林凡充耳不闻，眼中只有那个离他指尖还有半米多高的、黑黢黢的管道入口！他双腿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在最高点的油桶上猛地一蹬，身体凌空跃起！右手拼尽全力向上抓去！
冰冷的、带着粗糙锈蚀颗粒和锋利边缘的金属管道口，瞬间割破了他手掌的皮肤！鲜血涌出！钻心的疼痛传来，但这痛感反而像一剂强心针，刺激得他更加疯狂！
“呃——！” 他闷哼一声，左手也闪电般跟上，死死抠住了管道边缘另一处凸起！全身的重量瞬间挂在了两只鲜血淋漓的手上！粗糙的铁皮边缘深深嵌入皮肉，但他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肾上腺素飙升的亢奋和一种冰冷的、非人的专注！
“妈的！这小子属猴的？！” “快！拿棍子捅他下来！” 下方传来保安气急败坏的叫骂和手电光乱晃。
林凡用尽吃奶的力气，腹肌绷紧，双腿胡乱蹬着粗糙的墙壁借力，以一种极其笨拙难看却异常有效的姿势，拼命地将自己向上拖拽！肩膀挤过狭窄的入口，沾满污泥和铁锈的身体在粗糙的管道内壁上摩擦，带来火辣辣的痛感。他像一条钻洞的泥鳅，不顾一切地向黑暗深处蠕动！
就在他大半个身子刚钻进管道的瞬间，“啪！”一声闷响，一根橡胶棍狠狠抽打在他还露在外面的小腿肚子上！剧痛传来！
“啊！” 林凡惨叫一声，求生欲彻底爆发！他猛地一缩腿，整个人如同受惊的乌龟，彻底缩进了那黑暗、狭窄、散发着浓重铁锈、灰尘和不知名霉腐气息的管道深处！
“操！让他跑了！” “钻进去了？妈的！这破管子通哪儿的？” “算了算了！为追个偷废铁的小贼钻这鬼地方？脏死了！里面说不定有老鼠窝、死人骨头！晦气！” “走走走！去别处看看！”
保安的叫骂声、狼犬不甘的吠叫声和手电光在管道入口处晃动了一阵，最终骂骂咧咧地远去了。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风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