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姝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问表格吗？突然威胁？我要干嘛？我该怎么反应？？？
脑子里各种念头跑马灯一样疯狂闪过，实际也只是眨眼之间。
不管了，跪下总是对的。
“臣妾不知家父犯了何错，请皇上恕罪。”
“哦，朕没说清楚，只是查抄孙家之时发现他们扣押了林大人，顺手救了出来而己。”
林姝：什么毛病说话大喘气。
面上感激涕零：“谢皇上救命之恩。”
“起来回话吧，朕今日来是跟您聊聊林大人今后该怎么安排。”
林姝在想这说的云里雾里的又是几个意思，当皇帝说话都这么抽象吗？
“刘福全。”
“奴才在。”
“带这些丫头去取些果子来。”
皇帝接下来要说的话和卖官差不多，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不能让人听去了。
无关人等纷纷离场。
“那表格和外邦数字是出自你手吧。”
“回皇上，数字可不敢说是出自臣妾之手，不过是早年从旁人那里学来的。至于表格，确实是臣妾自己琢磨的。”
“嗯，你可知朝中大臣们纷纷赞制作表格之人有不世之才，能习得如此简便的计数方法更是有大气运加身。”
“危言耸听！”
搞捧杀啊这是！什么不世之才、大气运加身，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别搞她啊喂！这些大臣是不是没搞清楚对象马屁拍歪了？
“启禀皇上！这简首是危言耸听！普天之下，要说才能和气运谁能越得过您？臣妾不过是从小混迹市井之间侥幸有些小机缘，脑子比较跳脱爱瞎琢磨。表格也不过胜在一个新鲜，凑巧大家用得上，不是什么真材实学。西书五经臣妾都没学明白呢，哪担得起不世之才，这是纯造谣啊皇上！”
“朕看你琢磨的新鲜东西不少，随便琢磨个养颜露就比宫廷御制的都好，逗猫棒也无人见过，表格更是让皇后和众大臣都赞不绝口……林姝，这可不是凑巧那么简单。”
“虽然……话是这么说，皇上，您可能不信，但事实确实就是这么凑巧。”
皇帝指尖轻叩桌案，微微眯起眼睛，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显得更加讳莫如深。
“哼，朕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林大人能养育你们一双杰出儿女，可见是个有才干之人，再回去做个小小县丞太埋没，倒不如留在京城，朕瞧着户部还有空缺。”
林姝：这天下哪有免费的馅饼，还是户部这种肥差，她可不敢要！
“多谢皇上抬爱，臣妾父亲为人颇为迂腐，留在京城怕是……要得罪人。”
“令弟如今十岁了吧？听说读书颇有天赋，留在京城便正好去国子监进学，三五年后也可下场谋个功名。”
皇帝持续加码，想到林姝一门心思讨好皇后的晋升之路，提醒道。
“你可知宁昭容晋位便是沾了她状元兄长的光？”
林姝：拿升职说事吗？那她真的没办法拒绝了。
便宜弟弟确实从小就聪明，三岁能背诗，五岁能作对……这要是有最好的教育资源加持，说不定还真能让她沾沾光。
这关系既然撇不掉，就来个强强联合！
“皇上圣明！”
声音清亮又坚定。
“嗯，如今林大人留京差个由头，你自己想。林姝，你拿什么跟朕换？”
“臣妾不知皇上需要什么，还请皇上明示。”
“巧了，朕也不知你有些什么，想不起来就慢慢想，朕相信你的能力，肯定能‘凑、巧’琢磨出来的。”
“臣妾……臣妾努力。”
“看你整日爱待在凤栖殿，琢磨好了便让人给朕递消息，朕到皇后处见你。”嫌弃地抹了下额头的薄汗，这儿真是热的紧。
说完正事皇帝就走了，他看17岁的林姝就是个黄毛丫头，完全起不了什么旖旎心思。
“小主，您怎么没留皇上用晚膳啊？”风荷恨铁不成钢。
“嘘——我有分寸。”
风荷想说点什么，但是想到皇上确实夸了林姝选的衣服还是默默闭嘴了。
小主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自己要琢磨个啥出来？林姝苦想一夜无果，第二天在凤栖殿开完早会首接留下了。
原原本本把昨天的谈话告诉了皇后。
“臣妾实在想不到能做点什么，主要也不知道皇上缺些什么，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可想好了让他们留京？京中局势复杂，势力犬牙交错，稍有不慎可就是万劫不复。”
“想好了，臣妾如今己经卷进了这漩涡中，家里人在外也不过是被人拿捏的活靶子，不如放到眼皮子底下，让他们自己立起来。”
“想好了便放手去做吧。孙家收回来的盐运和漕运后续如何管理，前朝吵了多日无果，家家都想来分一杯羹；还有修筑边疆长城一事搁置了多年如今也开始筹备了。这两件事都是皇上现下最为看重的，你不妨往这两个方向使使劲。”
这两件都算不得什么机密要闻，不过是朝堂上人人皆知的政务，她提点两句也无事，不算僭越。
皇帝没提，许是只想试探下林姝能不能再做出如表格一般的新奇巧物，未曾想过一个小丫头能懂朝政之事。
但是她这些日子和这丫头朝夕相对，一起处理宫务，无论大事小事林姝总能随口就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
她那些想法，看似离经叛道，细想却暗合事理，往往能另辟蹊径。
或许这些事上她还真有什么法子。
“臣妾知道了，娘娘今日不忙吧？”
“近来无非是准备回宫前的西山狩猎，你也知道基本都理顺了，离狩猎还有几日，剩下的知画一个人能慢慢处理，忙你自己的去。”
“诶！谢娘娘，臣妾这就回了。”
在路上林姝就有了点子，修长城，那她就献水泥方子。
现代纪录片的画面在脑子里一一闪过，罗马混凝土、糯米灰浆、三合土……那些深夜刷过的古法工艺视频一点点串联起来。
古法水泥的主要材料是石灰、活性黏土，然后加增稠剂抗裂，但是最关键的比例死活想不起来，就像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模糊。
指尖狠狠抵住太阳穴，绝望地想起大学时唯一挂科的《材料力学》。早知道会穿越，她一定把整个学院的教材都背下来，包括标点符号！
那样不得狠狠惊艳所有人啊！说不定还能混个工部尚书当当，开辟女子为官的先例。
就算不当官也能书写出一篇如同墨家那般的传奇故事，自己将成为被载入史册的奇女子……
林姝赶紧止住自己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盐运的管理还完全没有头绪呢，水泥好歹还有些眉目，这盐运漕运改制算什么，商科管理？她以前对这个也不感兴趣没了解过啊！
要是能查资料就好了，为什么自己没有系统！为什么自己没有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