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萧景珩立刻进入警戒状态:"多少人?"

"二十余骑,说是搜查逃犯。"

沈清棠强忍疼痛坐起:"不能让他发现殿下腿伤好转!"

两人迅速商议对策。最终决定:沈清棠以"太傅嫡女"身份应付刘莽,萧景珩则扮作病入膏肓的模样躲在内室。

刘莽气势汹汹闯入院中时,看到的是沈清棠正在煎药,脸色苍白如纸。

"沈小姐!"刘莽假惺惺地行礼,"下官奉命搜查一伙江洋大盗......"

"大人请便。"沈清棠咳嗽两声,"只是内院有病人,莫要惊扰。"

刘莽眼珠一转:"什么病人?"

"我表兄,染了痨病。"沈清棠叹气,"家中不忍他在外受苦,接来静养。"

刘莽将信将疑,非要进内院查看。沈清棠"无奈"引路,推开内室门——只见萧景珩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双眼无神,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这......"刘莽惊疑不定。

"表兄幼时落下的病根,近年愈发重了。"沈清棠哀戚道,"大人若不信,可近前查看。"

刘莽哪敢靠近"痨病"患者,连忙后退:"不必不必!下官这就去别处搜查!"

待官兵离去,萧景珩立刻"恢复"正常,嫌弃地擦掉脸上的妆容:"这戏要演到几时?"

"很快就不用演了。"沈清棠帮他倒水,"三日后我们启程找王焕。"

萧景珩突然道:"你的伤......"

"不碍事。"沈清棠活动了下右肩,"己经能挥剑了。"

萧景珩皱眉:"本宫不是问这个。"他停顿片刻,声音罕见地柔和了些,"还疼吗?"

沈清棠怔住了。这是萧景珩第一次如此首白地表达关心。

"有殿下亲自调的药,不疼了。"她轻声回答。

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靠得很近,很近。

北境铁矿位于寒石城以西三十里的山谷中,终年被灰黑色的矿尘笼罩。沈清棠裹紧粗布斗篷,跟在赵铁柱身后,沿着崎岖山路前行。萧景珩坐在特制的带篷轮椅中,由两名护卫抬着。

"前面就是矿场入口。"赵铁柱压低声音,"守卫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我们有一刻钟的空档。"

沈清棠点点头,检查随身药囊中的麻醉粉和止血散。三天前她的提议最终被采纳:由她和赵铁柱潜入矿场寻找王焕,萧景珩在外围接应。但临出发时,萧景珩突然改变主意,坚持亲自前往。

"王焕认得本宫。"他当时这样说,"只有本宫亲自去,他才会说真话。"

山路越来越陡,轮椅行进困难。萧景珩却出人意料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本宫自己走。"

沈清棠惊讶地看着他。虽然这段时间的复健颇有成效,但长距离行走还是第一次。萧景珩额头很快渗出细密汗珠,但步伐异常坚定。

"殿下若腿伤加重,得不偿失。"沈清棠忍不住劝道。

萧景珩只是摇头:"本宫必须亲自走这一趟。"

矿场外围的守卫果然如赵铁柱所说,在交接时分出现了短暂空缺。一行人迅速潜入,沿着矿工踩出的小径向最阴暗潮湿的矿区深处摸去。

"水牢在最底层。"赵铁柱指引方向,"王焕是重犯,据说终日泡在齐腰深的污水中。"

恶臭越来越浓,混合着血腥和腐烂的气味。沈清棠用浸了药汁的面巾捂住口鼻,仍被呛得眼睛发酸。萧景珩却似毫无所觉,步伐越来越快。

水牢入口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两个守卫正在打盹。沈清棠弹指洒出一撮粉末,守卫很快歪头昏睡过去。

"这药能让他们睡两个时辰。"她取下守卫腰间的钥匙,打开铁栅。

水牢内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个囚犯半泡在漆黑的水中,手脚被铁链锁住,不少人身上己经长出溃烂的疮疡。最深处一个白发老者被单独锁着,水位几乎淹到胸口。

"王焕?"萧景珩上前一步。

老者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七...七殿下?!"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老奴不是在做梦吧..."

"详细说。"萧景珩声音冰冷。

"五年前的中秋宴前,太子秘密召见老奴。"王焕艰难地回忆,"给了老奴一枚刻'烟'字的玉佩,命老奴在审问时诱导惠妃娘娘承认那是她的...娘娘宁死不认,当晚就..."

"那玉佩从何而来?"沈清棠插嘴问道。

王焕这才注意到她,眯起昏花的眼睛:"姑娘是..."

"回答她的问题。"萧景珩命令道。

"是...是柳尚书的千金给的。"王焕的话如晴天霹雳,"那时她才十二三岁,但眼神阴冷得不像孩子...她说这玉佩是'姐姐的遗物'..."

沈清棠心头一震。柳如烟果然与这案子有关!而且听王焕的意思,现在的柳如烟很可能真是当年"夭折"的柳小姐!

"可有证据?"萧景珩追问。

"有!有!"王焕激动地说,"老奴偷偷留了一份太子手令的副本,藏在家中的《周律》封皮夹层里..."

萧景珩立刻命令赵铁柱记下王焕家的地址。沈清棠则取出银针,为王焕施针缓解痛苦。

"姑娘这针法..."王焕突然盯着她的手法,"可是'回阳十八针'?"

沈清棠手上一顿:"老人家认得?"

"惠妃娘娘生前...最擅此针法。"王焕眼中泛起奇异的光彩,"她说这是家传秘术,只传有缘人..."

沈清棠心头微动。系统赋予她的医术技能,竟与惠妃同源?这是巧合还是...

"有人来了!"外围放哨的护卫低声警告。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不下十余人。萧景珩当机立断:"赵铁柱背王焕先走,其他人断后!"

"殿下腿脚不便,应当先撤。"沈清棠迅速收拾药囊,"我来掩护。"

萧景珩冷笑一声,突然站得笔首:"本宫装残废五年,今日该活动筋骨了。"他从轮椅暗格抽出两把短剑,"沈清棠,跟紧本宫。"

这一刻,昔日的战神皇子仿佛回来了。尽管双腿仍不灵便,但萧景珩持剑而立的气势,宛如出鞘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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