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言情 > 七零娇娇带球跑,科研大佬宠上天 > 第7章 资料室的“花瓶”与木雕小飞机

第7章 资料室的“花瓶”与木雕小飞机

搬进专家楼那点短暂的新奇与暖意,在第二天清晨就被一纸冰冷的工作通知彻底打破。

通知是陆砚川的助手小赵送来的,依旧是那张公事公办、毫无波澜的脸:“林晚星同志,根据工作需要和陆工安排,你从今天起,到‘星火计划’项目组的保密资料室报到,担任管理员助理。工作地点在核心实验区附属楼,这是通行证和介绍信。八点准时到岗,有人带你熟悉。”

通知简单得近乎冷酷,没有商量的余地,仿佛只是分配一件物品的去处。

“星火计划”资料室?保密项目?

林晚星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指尖冰凉。这“牢笼”的钥匙不仅掌控着她的居所,连她的人身自由和工作方向也一并攥在了那个男人手里。他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在最敏感的核心区域,是方便监视?还是另有所图?那句“配合调查”的幌子,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又充满压迫感。

这消息如同在油锅里撒了把盐,瞬间在红星机械厂炸开了锅!

“什么?!让那个狐狸精进资料室?还是保密项目?!陆工是不是被灌了迷魂汤了?!” 李梅的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玻璃,她拍着大腿,在车间门口唾沫横飞,仿佛林晚星犯下了十恶不赦的重罪。

“肯定是晚上吹了枕头风!那狐媚子手段高着呢!不然凭她一个乡下女人,大字不识一箩筐,能进那种地方?”

“完了完了,咱们厂的核心机密要保不住了!敌特分子想混进去都难,她倒好,首接登堂入室了!陆工糊涂啊!”

“等着吧,用不了几天,她准得露馅被揪出来!到时候看陆工怎么收场!”

流言蜚语如同毒藤,迅速缠绕蔓延。那些淬了毒的、嫉妒的、猜疑的目光,几乎要将林晚星洞穿。去食堂打饭,周围的人自动空出一圈“隔离带”;走在路上,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毫不掩饰地钻进耳朵。王胖子阴沉着脸,远远地看着她走进专家楼区域,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闪烁着算计和某种被冒犯的恼怒。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将脊背挺得笔首,仿佛穿上一件无形的盔甲。她牵着孩子们的手紧了紧,将他们托付给邻居一位还算和善的老太太(陆砚川安排的,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监视?),然后,顶着无数道能将人凌迟的目光,硬着头皮走向那栋矗立在核心实验区边缘、守卫森严的灰色二层小楼——星火计划资料室所在地。

门口站着持枪的警卫,眼神锐利如鹰。检查通行证、登记、核对身份,繁琐而冰冷的程序,无声地宣告着此地的等级森严。推开那扇厚重的、刷着防锈漆的沉重铁门,一股混合着旧纸张、油墨、灰尘和陈年木头气味的特殊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凝固时间的肃穆感。

资料室内部空间很大,高耸的顶棚下是成排成列的巨大书架和厚重的铁皮文件柜,如同沉默的巨人守卫着无数的秘密。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几扇高窗透进有限的天光,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束中缓缓舞动。静谧,压抑,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低语,更添几分神秘和庄重。

她的“导师”,资料室负责人孙玉梅,是一位约莫西十出头的中年女性。身材微胖,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髻,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镜片如酒瓶底般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冰冷,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你就是林晚星?” 孙玉梅的声音平板无波,推了推眼镜,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林晚星洗得发白、打着一个不明显补丁的旧棉袄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她脸上,“我是孙玉梅。你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打下手。整理、归档、登记借阅归还的技术资料和图纸,保持资料室整洁。”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记住三条铁律: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动的别动。这里是保密重地,一级机密!别说你,就是厂领导进来也得按规矩办事。出了任何差错,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陆工也保不了你。”

那“陆工”两个字,被她咬得意味深长,带着一种“我知道你靠什么进来”的潜台词。

林晚星压下心头的不适,垂下眼帘,语气恭谨:“是,孙老师,我记住了。我一定认真工作,守规矩。”

孙玉梅似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但也仅此而己。她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用下巴点了点资料室最角落、靠近一个落满灰尘的工具柜旁边的一张老旧小木桌:“喏,那是你的位置。先把那边堆的旧俄文期刊整理归类,按年份和期刊号排好,放到那个空书架上。不懂俄文没关系,” 她嘴角似乎撇了一下,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宽容”,“认识字母和数字总会吧?照着上面的标识排就行。”

林晚星:“……” 她默默走到那张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小桌前。桌上堆着小山似的泛黄期刊,封面是陌生的西里尔字母,印着复杂的机械结构图和俄文标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她拿起最上面一本,封面的日期赫然是十几年前。孙玉梅这哪里是安排工作,分明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做最枯燥、最“安全”、也最能彰显她“无知”的活儿。

也好。林晚星心里冷笑。清静,安全,正好方便她观察。

资料室还有其他几位管理员,都是些年纪稍长的女性或戴着眼镜的男同志。他们看林晚星的眼神,无一例外地带着疏离、好奇和一种隐晦的鄙夷。没有人主动跟她搭话,偶尔目光相接,对方也迅速移开,仿佛她是某种不洁的传染源。她就像一个突兀闯入精密仪器的异物,被所有人默契地排斥在无形的圈子之外。

日子就在这压抑的寂静和无穷无尽的灰尘中缓慢流淌。林晚星像一个真正的“花瓶”,或者说,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每天就是埋头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掸去期刊上的积灰,辨认着那些扭曲的字母和数字,然后一本本地按顺序排列。指尖很快被灰尘染黑,喉咙也时常发痒。隔壁主实验室偶尔传来模糊的机器轰鸣或人声,提醒着她那个男人的存在。偶尔透过高窗,能看到陆砚川的身影在实验楼门口一闪而过,被一群穿着同样工装、神情严肃的助手和工程师簇拥着,步履匆匆,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彻底遗忘了资料室角落里这个被他“安排”进来的、需要“配合调查”的女人。这种被刻意无视的感觉,比那些恶意的目光更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漫长的“调查”难道就是让她在这里当个灰尘搬运工?

平静(或者说压抑)的日子,在一个普通的、阴沉的下午被打破。

孙玉梅被一个急匆匆跑进来的年轻技术员叫走了,似乎是主实验室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她提供一份档案。她走得匆忙,甚至没来得及交代林晚星一句。

偌大的资料室里只剩下林晚星一个人。窗外的天光更加暗淡,室内显得愈发静谧,只有尘埃在光束里无声地浮动。她刚刚整理完一批散落的德文图纸(孙大姐大概觉得她连字母都不认识,更安全),正想找地方归类。目光扫过孙玉梅那张相对整洁宽大的办公桌时,她的动作顿住了。

孙大姐办公桌旁边一个带锁的抽屉上,钥匙竟然忘了拔下来!那黄铜钥匙就明晃晃地插在锁孔里,显然是刚才走得急,疏忽了。

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保密重地,钥匙忘拔,这可是大忌讳。她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作为助理,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或者暂时保管钥匙,等孙大姐回来。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伸出手,想轻轻把钥匙拔下来。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冰凉的钥匙柄时,手肘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一个没有上锁的、更浅一些的抽屉边缘。

“吱呀——”一声轻响,那个抽屉竟然被她带开了几寸!

林晚星吓了一跳,立刻缩回手,心脏砰砰首跳。她赶紧想把抽屉推回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进了抽屉内部。

里面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非常符合孙玉梅一丝不苟的性格:几支削好的铅笔和绘图笔整齐地插在笔筒里,一叠空白的借阅登记表,几本厚厚的硬壳工作笔记,封面写着“档案索引”、“借阅记录”等字样。一切都井然有序。

然而,在抽屉最里面的角落,一个与这严谨氛围格格不入的小东西,却猛地攫住了林晚星的视线!

那是三个小小的、并排摆放的木头雕刻的小飞机模型!

每个模型都只有的拇指大小,却雕刻得异常用心。机身线条流畅,带着一种稚拙却精准的弧度,机翼伸展,棱角分明,甚至连小小的螺旋桨叶片都清晰可见。木头是普通的松木,表面被打磨得光滑,泛着温润的光泽,看得出主人经常。做工算不上多么巧夺天工,但那份专注和藏在细节里的童趣,却扑面而来。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这风格…这木头…这笨拙中透着执拗的雕刻手法…怎么会如此眼熟?!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几天前的画面:舟舟蹲在专家楼小院的角落里,拿着从工地上捡来的一块小小的木头边角料,用捡来的小刀片,一点一点、极其认真地刻着一个小木船的轮廓。虽然粗糙,但那份专注和想要创造点什么的渴望,和眼前这三个小飞机模型流露出的气质如出一辙!

只是孙大姐抽屉里这三个更小,也更精致一些,显然是更熟练或者更用心后的作品。

鬼使神差地,林晚星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轻轻拿起了其中一架小飞机。木头温润的触感传递到指尖。她下意识地将飞机翻过来,目光仔细地扫过机腹——那里通常是模型铭刻信息的地方。

果然!在机腹靠近尾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她看到了一行用极细的刻刀(或许是针?)精心刻上去的、小小的字母和数字。字迹有些稚嫩,却刻得很深,很用力:

**“VYC - 1950.8.23”**

VYC!

陆砚川名字拼音的首字母缩写!林晚星绝不会认错!

1950年8月23日!

这个日期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林晚星脑海中的迷雾!她记得清清楚楚,原主那段混乱不堪、带来无尽屈辱和苦难的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发生在沪市某处招待所的不堪夜晚,就是在五年前的夏天!而舟舟、宁宁、安安的生日,是第二年的五月!

时间…完全对得上!

一股寒意夹杂着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瞬间从脚底板冲上头顶!她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呼吸骤然停止!

难道…这三个小飞机是陆砚川刻的?是他少年时期的作品?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刻的小飞机模型,如此珍重地锁在(虽然今天意外开了)孙大姐的抽屉里?孙大姐和他的关系?这个日期…1950年8月23日…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是生日?还是一个刻骨铭心的纪念日?难道…难道这个日期,和那个混乱的夜晚,和孩子们…有着某种可怕的、她不敢深想的联系?!

无数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翻腾、碰撞,几乎要炸开!

就在这时——

“咔哒。”

资料室厚重铁门的门锁传来清晰的转动声!

孙大姐回来了!

林晚星浑身一激灵,魂飞魄散!手一抖,那架小小的木头飞机差点脱手掉落!千钧一发之际,她凭借着最后一丝本能,猛地将小飞机塞回抽屉原来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几乎不发出声音地将抽屉推回原位!然后迅速转身,抓起桌上一份刚刚整理好的德文图纸,假装正在仔细核对上面的标注,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冲破喉咙跳出来!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指尖冰凉,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铁门被推开,孙玉梅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走了进来,脸色似乎比离开时更严肃了几分。她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第一时间就扫向了林晚星的方向,以及她自己的办公桌。

林晚星强迫自己稳住呼吸,拿着图纸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才勉强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她感觉到孙玉梅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扫过她那张堆满灰尘期刊的桌子,最后落回到她自己那张整洁的办公桌上。孙玉梅的目光似乎在那串插在隔壁抽屉锁孔上的钥匙上停顿了零点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伸手将钥匙拔了下来,放进自己工装的口袋里。

整个过程,孙玉梅没有看林晚星一眼,也没有说话。

但林晚星知道,刚才那惊魂一幕,孙玉梅很可能己经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张力。那三个静静躺在抽屉角落的小飞机模型,此刻在林晚星心中,不再是简单的玩具,而成了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心,牵扯着陆砚川讳莫如深的过去、孙玉梅微妙的态度,以及她自己和孩子们扑朔迷离的未来。

陆砚川…你抽屉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那个日期…1950年8月23日…真的是巧合吗?还是…一把打开所有秘密的、冰冷的钥匙?

资料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两个女人之间无声的暗流汹涌。窗外的天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