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赭不语,面前这位公主表面上胆子很大,微微恐吓一下就被吓得不行,真是有趣。
桑阮摆开东西,让季赭喝粥喝药。
末时,塞到他嘴里一颗蜜饯,去去他嘴里的苦味。
季赭极少吃这种,幼年得到蜜饯视它为珍宝,舍不得吃,甜味对他来说太遥远。
桑阮激动地问:“好吃吗?”
季赭:“甜到发齁。”
桑阮瘪瘪嘴,说了声“好吧”就去给小狗处理伤口、搭窝、喂羊奶去了。
季赭躺在榻上,闭眸凝思,听着屋子内的响动。
终于静了下来。
季赭感觉身上的被褥被扯动,随后身侧位置凹陷进去,狠厉的眼眸锐利地睁开,注视着旁侧的桑阮。
他凝声道:“下去!”
桑阮耍赖皮道:“你现在是我的男宠诶,从今天开始每日都要给我暖床,等你的伤好了,还要给我抱着睡。”
季赭的身体实在是经不住他折腾,往里挪了挪便就此作罢。
桑阮跟季赭说着近日她的安排。
“我明日进宫看望父皇母后回来后便天天盯着你,别想着逃跑,你出不了这所院子。”
季赭闭着眼眸,不说话,像是睡着了般。
桑阮累了一天,偷偷亲了一下季赭的侧脸后缩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滴,好感度:8%,黑化值:79%。】
半夜,漆黑的屋子里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身侧平稳呼吸的桑阮,季赭忍着伤痛半撑起身体。
大掌游走在桑阮细嫩的脖颈,只要他再使点劲儿就可以杀了她,免得她囚着自己。
小姑娘睡得鼾甜,砸砸嘴巴卷着被子往另一边转身背朝季赭。
算了,留她一命。
要是她对他不利,再动手也不迟。
桑阮在暗中睁眼,心脏差点跳出胸膛。
听到麻蛋播报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睡着了总不可能还能对她产生好感吧。
果然……
季赭未掐断她的脖颈就说明他目前不会对她动手,她安心了几分但也不敢懈怠。
……
翌日。
桑阮进宫看望皇帝和皇后,倒是没有与驸马一起去。
桑皇不可能没听说到消息,大婚日季序知不给桑皇室脸面。
他女儿娇纵起来是什么情况他知道。
碍于最疼爱的女儿在这儿他也不好扫了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兴致,他忍住没说,但早己派人去调查。
桑后见桑阮落座己久,未见到季序知,问道:“乐儿,驸马没来?”
桑阮回:“教训了一番,在府内养伤。”
桑后惊讶,她这小女儿最喜欢季序知了,跟在他身后好几年,她有时都替女儿觉得不值。
她感慨女儿的变化:“乐儿别让自己受委屈。”
桑阮可能是因为有着记忆的缘故,与桑皇、桑后相处得十分融洽,聊了一上午,桑皇桑后都十分惊讶桑阮的转变。
本想着让她在宫中住下,但桑阮还牵挂着季赭,用完午膳就坐着马车回去了。
马车在朱红高墙之间徐徐前行。
阳光洒在琉璃瓦上闪着细碎波点的光圈;檐角鸱吻仰首朝天,霸气侧漏;飞檐翘角下挂着风铃,风一吹便摇晃着发出脆响。
桑阮拨开车帘感慨,相对宫中人来说,她算是幸运,有自己的府邸,不用困在高墙之间。
相反方向驶来马匹,马喧叫一声后停下。
小桃提醒道:“公主,是太子殿下。”
桑阮让马夫停车,笑着下车去迎马上的人。
全是记忆驱使桑阮这么做的。
她拉着桑明湛的衣袖晃了几下,娇娇软软的嗓音说道:“皇兄,有段时日未见你了,好想你呀。”
桑明湛醇厚有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皇妹成亲了还是如此粘人,季序知又欺负你了?”
桑阮娇哼道:“皇兄,小妹才不会被欺负,你在宫外办事可还顺利?”
桑阮客套了一句,她知道前日晚上暗风阁派人去暗杀桑明湛,他在外过得应该胆战心惊的。
桑明湛:“出宫历练一遭有进步,哈哈哈,皇妹最近过得开心吗?”
桑阮扯扯桑明湛的衣角,示意她有悄悄话和他说,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桑明湛当然了解他的妹妹。
两人到无人处才又继续说话。
桑明湛问:“皇妹,什么话要私底下才能说?”
桑阮西处观看了一圈,确保无人后小声说:“皇兄,你稍加留意朝中较为奇怪且家族实力庞大的大臣。”
桑明湛听到这话赶紧捂住桑阮的嘴,再次确定了周围是否有人。
他压低了声音道:“皇妹,不能乱说话。”
凭空诋毁任何一个大家族都能在朝中掀起一波风雨。
最糟糕是被人盯上,招惹杀身之祸。
桑阮扒拉开桑明湛的手,低声道:“若朝中大臣与季序知密谋造反呢?”
桑明湛看桑阮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他皇妹对季序知爱慕成狂,不可能捏造莫须有的罪名给季序知。
他沉思良久道:“皇妹,此事危险无需你私自调查,为兄定会查清楚。”
“为兄回宫调一支信得过的暗卫去公主府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说罢,桑明湛从胸膛衣领间掏出一个粗布袋。
袋子看着平平无奇,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那刻,桑阮眼睛都亮了起来。
“柳州办事时看到这支青玉簪适合你,便买下来当做你的生辰礼。”
“为兄有事回宫同父皇商议,待三日后便再次离京办事,今年你的生辰,为兄要缺席了。”
桑阮喜欢这件礼物,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拿在手里比划。
她想了想她生辰还有半月,她皇兄真是有心了。
“好吧,皇兄你忙吧,生辰那日的大餐与你无缘咯。”
桑明湛摇头失笑,他妹妹可爱的很。
两人在宫墙下聊了半个时辰有余,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桑明湛目送桑阮的马车离开,眸底浮起凉意。
他皇妹心思单纯,正是对情爱懵懂的年纪,喜欢上了个他不看好的人。
当下若季序知真如他皇妹说的那般,正合了他心意。
天下德行兼备的俊男无数,他和父皇母后再替桑阮寻一门好亲事也不是不可。
回府当晚,桑阮在梳妆台前比划了良久,来来回回翻箱倒柜多次。
季赭在床榻上躺着养伤,看不见内室的情况。
他本就是少话之人,与桑阮一日内交流几乎为零。
只有零散的“哦”、“嗯”之类的单字。
他声线拉得极长,伴着磁性,即便不掺杂任何感情,也好听的很。
“殿下……”
桑阮从另一侧从扒开床幔冒出颗脑袋问:“怎么啦?”
季赭:“殿下的脚长得像上好的白玉般……”
桑阮不解:“嗯?”
季赭扬起不明所以的笑,笑得桑阮胆颤。
反派男主又要说点什么可怕的话恐吓她了。
“砍下来做玩具把玩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