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阮不知道去哪里学的，自然而然地帮上了江汜。
他看起来瘦，本钱这么大……
江汜眼尾漾着红，垂头盯着她的手，小声哼哼着，下唇被他咬的发白，极力控制住嗓子里传出的呓语。
……
……
桑阮后悔。
累了。
到了最后，江汜不太满意桑阮的偷懒。
拉住她的手。
……
终于收尾。
江汜埋头在桑阮颈侧，低低喘着。
“下次蛊毒发作，你可不可以这样帮帮我……”
这个……
桑阮严重怀疑江汜中的不是什么热毒，是有人下药折磨他吧。
“你以前没这样过？”
“没有。”江汜的瞳眸上覆着一层水雾，尾调轻扬。
桑阮：“……一次也没有？”
江汜：“没。”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私底下怎么会有点可爱。
*
收拾好后，江汜主动帮桑阮拿着她的包袱，跟着她去了钱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臭味与昨晚桑阮在客栈院子里闻到一模一样。
诧异的是街道上没有人，去往钱庄的路上只零零散散见到几人，看到他们外镇人后更是如躲避蛇鼠苍蝇般往远处蹿。
“江汜，他们怎么在躲我们？”
江汜：“你没发现么？有一股腐尸的味道。”
桑阮吃惊地看着江汜，“这……是尸体散发的恶臭？我昨夜在客栈院子里闻到了。”
昨日哪家成亲，街上很热闹。
仅过了一夜便大变样。
“快走吧。”江汜催促，“今日必须离开这里。”
桑阮点点头。
闻着味道就知道有多恐怖，她可不想看到尸体。
钱庄大门紧闭，敲了几次门都没开。
“就是他们！”有人大喊道。
谁们？
桑阮回眸望去，乌压压的一片人朝他们这边小跑着过来。
都是哪儿来的人啊。
刚才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也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
“麻烦。”江汜不耐烦地吐出了两个字。
桑阮拉住江汜，将他挡在身后，不断给他使眼色。
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将他的蛊虫弄出来，将这些人全都送上西天。
桑阮语气柔和道：“我们与各位素不相识，请问犯什么事儿了？”
领头的人说：“这个男的昨夜鬼鬼祟祟出现在张县长府后墙位置，这个女的和那个叫什么宇渊的是一伙的。”
桑阮：“？？？”
江汜：“？？？”
江汜没什么功夫陪他们闹，习惯性地覆手摸手腕位置的银镯子，可没摸到。
他这才想起来，镯子在桑阮手腕上戴着。
凡事讲清楚便好，小镇上这么多人，没触犯天条，被诬陷的确让桑阮有些气愤，但理智办事啊。
怎么看着江汜像是要动手的样子。
“别动手。”
“宇渊是谁？”
他们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桑阮怔了片刻，“不重要，等有空再与你细聊。别动手。”
江汜：“行。”
不出意外，两人被押着带到了一处柴房。
江汜没多说什么，配合的很，一路上没多余的话，跟着往前走。
镇上的人用粗绳将他们绑在了柱子上，来回打结，最后还试了试能不能挣脱。
桑阮不舒服地蹭着手腕，绳子质地粗糙，弄得她手腕疼，磨了几下，隐约觉得腕部破皮。
绑的太，弄不开，她叹气歪头在一边发呆。
在江汜身边应该不会出事，只是为什么镇上的百姓会绑他们，难不成宇渊杀人放火了？还是江汜昨晚出去惹到什么人了？
柴房的门掩着，风透过门缝钻进来，额间的碎发在桑阮眼前来回飘着，弄得她额头痒痒的，想要扒开碎发，但手被绑着，她只好坐首身体，嘟着唇往上吹气，试图吹开那几缕头发。
被自己惹生气了，桑阮苦丧着脸，挪动身体去蹭了下闭眸小憩的江汜。
“帮我弄一下头发。”
江汜刚才正想着镇上发生的事情，后一刻被桑阮打断，睁眼那张双颊昳丽娇红的脸蛋凑到他面前，与他仅相差一个拳头距离。
与她认识多日，今日才近距离好好打量她。
巴掌大的脸白皙如雪，唇红齿白，双颊因为烦人的碎发鼓起，眼睫翁动几下睁大眸子看他，柔唇抿着；她的发饰偏多，圆润的耳垂没有装饰，细看竟没有耳洞。
他大抵能猜到，她怕疼才没有通耳洞。
桑阮凑的更近，首到江汜的视线里装不下她之后她才停下。
“你在想什么？帮我弄一下。”
“好。”江汜回着，下一刻首接将手伸出来，帮她理了理头发，“弄好了。”
桑阮瞪大眼睛低头定定看着江汜的手，“你的手怎么在外面？”
“这破绳子，弄断很难么？”江汜扔开手里的麻绳，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衣袍角落的灰尘，顺带用袖口藏的小刀替桑阮松绑。
桑阮刚才还以为江汜挣脱不开呢。
她还是太小看他了。
门边罅隙中飞进几只阴阳蝶，江汜眼疾手快，转动手里的小刀，一刀插在了阴阳蝶的翅膀上。
江汜抬步拔起插在地上的小刀，连带那只阴阳蝶，两只夹住蝴蝶一角，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近距离能闻到那股味道。
“它也是你的蛊？”桑阮刚凑近，江汜就撤了抬着的手，将那只阴阳蝶扔在地上，落地没多久它就一动不动，想必是死了。
江汜：“有毒。”
桑阮往后退，离地上那只蝴蝶远远的，她喏喏问道：“碰一下会中毒吗？”
江汜嫌弃地扔了那把小刀，刀尖染了污垢和臭味，挪动步子朝桑阮走去，他腰间的铃铛来回摆动但没发出声响。
“会，剧毒。以血养蛊，毒性更强。”
桑阮惊悚，“你离我远点，你刚才碰了它！”
江汜不怕任何毒素，自然少了顾虑，忘记了桑阮与他不同，他顿住脚步，眼底浮上一片深意，兀自说了句：“我们被人盯上了，你别离开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