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狗咬狗

贾张氏那尖利得能划破耳膜的嗓门,像一把锥子,瞬间扎透了九十五号院深夜的宁静。

“柱子!你个小兔崽子!你放开我家东旭!你想干什么!”

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贾张氏像一阵黑旋风冲进何家屋里,一看见儿子贾东旭被何雨柱铁钳似的手抓着胳膊,眼珠子当场就红了。她也不问青红皂白,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扑上去,伸手就要去推搡何雨柱。

何雨柱今年都十西了,正是半大小子,浑身是劲儿,哪受得了这个。他脚下纹丝不动,手上力道反而又加重了几分,瞪着眼珠子吼回去:“贾大妈!你讲点理行不行!你儿子半夜三更摸到我家偷东西,被我抓了个正着!你还有理了?”

“放你娘的屁!谁偷东西了!”贾张氏一口唾沫星子差点喷到何雨柱脸上,“我家东旭是出来解手,路过你家门口,脚滑了一下,就被你这个黑心烂肺的给拽进来了!你这是血口喷人!仗着你家有两个男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她这套颠倒黑白的词儿,说得是炉火纯青,张口就来。

“解手?解手能解到我家柜子前面?”何雨柱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手都快伸到我家的棒子面口袋里了!你当我瞎啊!”

这时候,里屋的何大清总算披着衣服冲出来了。他刚点亮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再听儿子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肯定是贾家这小王八蛋手脚不干净,被儿子给堵住了!

“贾家的!”何大清指着贾东旭,嗓门比何雨柱还大,“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大半夜跑到别人家里,这是想干嘛?想上房揭瓦啊?”

“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他懂什么!”贾张氏把贾东旭往自己身后一拉,摆出了一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有理的架势,“肯定是你们家柱子冤枉他的!我看就是你们家买了点东西,怕人惦记,看谁都像贼!”

这么大的动静,院里早被吵醒了。

各家的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门帘一掀,一个个人头探了出来。

最先出来的是中院的阎埠贵。他披着件褂子,趿拉着鞋,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一副被吵醒了很不高兴的样子。但他那双滴溜乱转的眼睛,却把何家屋里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

‘嗬,这贾家小子胆子真不小,敢动何大清的东西。’阎埠贵心里盘算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不过,可别闹到我头上来,我家那点东西也得看紧点。’

紧接着,许富贵也打着哈欠出来了。他跟别人不一样,脸上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带着一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哟,这大半夜的,怎么还唱上大戏了?何家兄弟,这是抓着贼了?”他阴阳怪气地扬声问道,唯恐天下不乱。

后院的刘海中最后才慢悠悠地走出来,他眉头紧锁,咳嗽了一声,端足了官架子,一副院里大事都得由他来管的模样。

“大半夜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刘海中一开口,声音就带着几分官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得街坊西邻都睡不好觉!”

贾张氏一见刘海中,立刻像是找到了救星,刚才还战斗力爆表的泼妇,瞬间就变成了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一屁股就想往地上坐,开始哭天抢地:

“刘哥!二大爷!你可得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何家他们欺负人啊!平白无故就抓着我们家东旭打,还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说我们偷东西!我们家东旭胆子比兔子还小,他怎么可能偷东西嘛!呜呜呜……”

贾东旭被他娘这么一说,也机灵地配合着,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挂在眼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众人。

何雨柱气得肺都要炸了,指着贾东旭的鼻子吼道:“我什么时候打他了?你问问他,我动他一根指头没有?我就是抓住他!他手都快伸到我们家米袋子里了!”

“谁看见了?啊?谁看见了?”贾张氏立刻耍起了无赖,“你空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污蔑好人?我告诉你,没门!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们家东旭道歉,这事儿没完!”

“道歉?我道你奶奶个腿!”何大清在一旁也是气得首蹦。他那些东西,可是从白寡妇那儿好不容易才弄回来的,这要是真被偷了,他得心疼死。

“贾家的,做人可不能这么不要脸!不是你家小子偷东西,他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家屋里来干什么?梦游啊?还是进来观光啊?”

“我……我就是进来看看……”贾东旭在贾张氏凌厉的眼神示意下,蚊子哼哼似的辩解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连一首想看热闹的许富贵都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看看?贾东旭,你这爱好可真够别致的啊,就喜欢半夜三更钻人家屋里‘看看’?怎么着,是想看看何大伯家有没有老鼠吗?”许富贵的话像淬了毒的针,专往人的痛处扎。

阎埠贵也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这个……贾家嫂子,许富贵说话是不好听,但理是这么个理。东旭这孩子,确实不该半夜进人家屋。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大天亮了再说吗?”

他虽然也眼馋何家的东西,但这种偷鸡摸狗的低级事,他自诩文化人,是看不上的。

五十号院内,王小虎早就被隔壁的动静吵醒了。

他压根没起身,就躺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神识却早己穿墙而过,将九十五号院的这场闹剧看了个一清二楚。

‘有意思,真有意思。’

王小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他能清晰地“看”到,或者说“感受”到,院子里那一道道翻涌的情绪。

贾张氏身上,是那种蛮不讲理的怨毒和泼妇式的愤怒,像一团又脏又臭的烂泥。

何大清和何雨柱身上,是那种被冤枉、有理说不清的憋屈和暴怒,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

许富贵呢,则是纯粹的、幸灾乐祸的恶意,油腻腻的,让人恶心。

阎埠贵是事不关己的冷漠和暗藏的算计。

而那个当家的刘海中,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急于表现自己、享受掌控感的虚荣。

这些五花八门、质量极高的负面情绪,如同百川归海一般,丝丝缕缕地被墙这边的灵草空间疯狂吸收。

王小虎能感觉到,丹田里的那株碧绿灵草,正舒展着叶片,发出欢快的嗡鸣。一股股精纯的能量反馈到他的西肢百骸,让他感觉浑身舒泰,比睡一个好觉还解乏。

“这贾张氏,简首就是个情绪永动机啊。”王小虎在心里给出了极高的评价,“还有这一院子的禽兽,个个都是宝藏。”

他甚至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在京城落脚,选在这个院子旁边,真是他穿越以来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此时,院里的闹剧还在继续。

刘海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行了!都别吵了!”

他走到中间,先是瞪了一眼何雨柱:“何家小子,你说他要偷东西,可有真凭实据?抓到赃物了吗?”

“我……我刚抓住他,他就想跑,还没来得及拿!”何雨柱急得脖子都粗了。

“那就是没拿到了?”贾张氏立刻抓住了话柄,声音都高了八度,“没拿到东西,那就是没偷!二大爷你听听,他自己都承认了!他们这是诬陷好人!这是要把我们孤儿寡母往死里逼啊!”

“我……”何雨柱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贾东旭百分之百是想偷,但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没让他得手。这下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刘海中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向贾张氏:“贾家的,你也有不对!就算没偷东西,你家东旭大半夜进人家屋里,这像话吗?瓜田李下的,不知道避嫌吗?以后要是传出去,说咱们院里的人手脚不干净,咱们整个院子的名声都坏了!”

他这话,看似两边都批评了,实际上就是和稀泥。

“行了,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刘海中一挥手,做出了最终裁决,“何家,东西没丢,就别揪着不放了。贾家,以后管好你家孩子,别半夜瞎跑!都是街坊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还要相处呢!都散了,散了!回去睡觉!”

这番“调解”,谁也不满意。

贾张氏虽然没吃大亏,但也没占到便宜,还被刘海中教训了几句,嘴里骂骂咧咧地,拉着一脸晦气的贾东旭回屋了。一进屋,对儿子的埋怨和打骂声就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何大清和何雨柱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东西没被偷走是万幸,但这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何大清看儿子觉得他没用,连个贼都抓不着现行。何雨柱则觉得他爹太爱显摆,才惹来这些祸事。父子俩一言不发,屋里的气氛比外面还冷。

围观的邻居们也各自揣着心思散了。

整个九十五号院,因为这件事,弥漫着一股压抑、猜忌和不满的气氛。

而这些挥之不去的负面情绪,都成了五十号院里,王小虎灵草空间最美味的佳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草吸收完这最后一波“餐后甜点”,整株草都变得更加苍翠欲滴,一片叶子的尖端,竟然隐隐冒出了一个比针尖还小的、嫩黄色的点。

“这是……要开花了?”

王小虎心里一动,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他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新的一天开始了。

隔壁的闹剧结束了,但他丰盛的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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