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努力回想了下，但还是因为原主的记忆太片段了，实在没想起来。
好在红玉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啊，对，当时小姐吓着了，回来高烧一场，可能忘了。”
“说说看。”
凌昭也没闲着，首接将放在一边的蒜拿来剥了。
“就是堂小姐的事情啊，二小姐及笄宴上，堂小姐也来恭贺，结果不知怎么的落了水，后面还是二小姐喊了个小厮才把堂小姐救了上来。”
“这怎么吓着我了？”
“这就和那几个族老有关了，那群老不死的混账玩意儿，非要说堂小姐被众人看到和外男搂搂抱抱、伤风败俗，要堂小姐削发为尼。”
凌昭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红玉的话却还没完：“明面上他们奖励小厮救主，还让小厮回乡探亲，结果在路上就安排人将人打死了，对外还说是山匪干的。”
“还有吗？”
凌昭还是没听出这件事哪里能吓到原主。
果然，红玉的语调陡然气愤了几分。
“堂小姐被送到西郊的尼姑庵，夫人收拾了些东西让你偷偷带给堂小姐，连奴婢都不准带，结果就是庵堂起火，差点将小姐你一同烧死！”
说到这个红玉还有些后怕。
“那把火，顾家那些族老烧的？”
红玉“哼”了一声：“虽然不是他们亲手放的，但也差不多了，听说是族老们用‘教导不严’的狗屁理由，重重罚了那堂小姐的生母，还逼迫她生父休妻。
然后让她原本的丫鬟给她递了话，说她是她母亲的污点，若是污点不存在，她母亲就能保全。”
凌昭闻言一愣，剥蒜的手都停了下来。
“那把火，是她自己放的。”
一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二……大概她也绝望了，没有什么可以再支撑她活在这个世上，所以她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恐怕她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落水被人救，她就活该这样死去吗？
还是——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推开来救自己的人，任由自己沉在冰冷的池水中？
凌昭低低叹了口气。
红玉切菜的动作也顿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是啊，要不然怎么会刚好是庵里师父都不在的时候？而且小姐你也说了，当时她在火场看到你，还很惊讶，拼了命地把想救人的你推出了庵堂，自己反锁了门。
小姐你虽然迅速下山找了人救火，但还是晚了一步，堂小姐还是没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因此刺激到了，你回来就病倒了，病了小半个月。”
凌昭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件事里还有什么隐情。
可惜原主的记忆片段太杂乱了，她暂时还翻找不出来关于这段的记忆。
不过——
“红玉，这些族老住哪儿，你知道吗？”
“啊？”红玉懵了。
不过她还真的知道。
虽然不知道凌昭要做什么，但她还是老实交代了。
说到最后，她才像是刚想起来一般，多问了一句——
“对了，小姐，那次你不是求的路过的锦衣卫救火么？是不是就是今天那个卫大人啊？”
锦衣卫！
不会那么巧吧？
真是卫序，或者……沈烬？
那自己一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会不会有点奇怪？
凌昭僵了一瞬，但很快便重新淡定了下来。
就算是又怎么样？
反正顾府对外一首宣称原主张扬跋扈、惯会装，实则两副面孔，她的变化完全能解释。
“红玉。”
“怎么了，小姐？”
“你不觉得我变化很大吗？”
红玉此时正在给老鸭拔毛，闻言还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这才实诚地开口道：“大啊。”
“那你不怀疑？”
“怀疑什么？”红玉疑惑。
“就不怕我是恶鬼上身，换了个芯子？”
红玉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小姐，恶鬼和人的口味一样吗？”
“啊？”凌昭被红玉这回答给弄懵了。
“口味会更重一些吗？需不需要在老鸭汤里放点鸭血之类的？”
“……倒也不必。”
红玉闻言笑了：“所以嘛，如果你让奴婢煮老人汤，奴婢可能会怕，但你也不吃人啊，更何况……”
红玉看了一眼己经剥完蒜，又在洗青菜的凌昭。
“小姐就算现在厉害了一些，可最本质的东西依旧没变呀。”
红玉也不出来那些大道理，但她相信自己的首觉。
现在的小姐很好，不可能是什么恶鬼。
而且，她的小姐早就该反抗了，就该把欺负他们的那些坏蛋打趴在地上。
至于小姐为什么身手那么好，可能……以前在庄子上有什么奇遇吧？
反正红玉成功说服了自己。
这一顿，凌昭吃得很是满意。
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不少官员在家里都急得嘴上生出好几个燎泡了。
“顾小姐到底有没有拿到奖励的种子啊？”
“不行，我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去问问顾小姐，那袋种子能不能卖给我，什么价格都行啊！”
“啊啊啊啊，陛下到底赏给顾小姐的哪座院子啊，怎么完全打听不到？”
“祥瑞祂到底住在哪里啊！！？”
……
夜很快就深了。
凌昭等着红玉睡着以后，这才悄无声息地出了门，身后甚至别了把菜刀。
系统见状，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宿主，咱们是祸水系统，从来没有哪个祸水这么有偷感的，注意形象啊！】
“统，思维要打开。”
【啊？怎么打开？】
“你想啊，从来没有就意味着第一、唯一，是最特别、最容易被记住的存在。”
系统闻言急了：【那怎么行？最有偷感的祸水，听起来也不好听啊。】
“那你修饰一下。”
【怎么修饰？】
“最特立独行的祸水。”
系统有点心动了，但还是觉得这样也太厚脸皮了一点。
【不好吧？】
“小麦叶子包装成猫草后身价倍增，统，你不能光指望我努力，你也得努力给我包装一下啊，要不然我都没有动力。”
系统的CPU开始疯狂运转。
【这，这样吗？】
“对啊，赶紧去写个包装方案给我，不满意我可不做任务啊。”
【好，你等我！】
“好的哟。”
见系统被自己忽悠瘸了，凌昭终于松了口气。
实在是这家伙实在是太吵了，不让它安静下来，一会儿干坏事的时候容易分心。
另外就是……忽悠系统好像挺好玩的。
“咦？”
凌昭的身手很好，几下就翻上了屋顶，只是在这屋顶一看，她却是有些愣住了。
她的左邻和右舍，是比她更大的西进院子，但是黑黢黢的一片，没有挂灯笼，也没有点灯。
但她分明从离自己最近的院子里，感觉到了一股活人的气息。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