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恍惚中，凌昭听到了牢门被推开的声音，但她己经没有力气掀开眼皮去确认。
怎么，要把她拉出去处刑了？
但是没感觉到恶意和杀气。
总不至于是谁闲得无聊，来确认她睡得好不好吧？
就在凌昭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她额头上。
像是一只温柔的大手。
梦魇中的烈火被这一阵清凉驱散，梦魇远去，凌昭渐渐平复下来。
等到凌昭再次醒来时，天己经黑了。
“醒了？”
清冷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凌昭的意识回归，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身边赫然有一道高大的身影！
凌昭警惕地转过头去，对上的便是沈烬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半坐在她身侧，右腿微微曲起，右手撑在膝盖上，正偏头望着她。
牢房内，烛火如豆。
昏黄的火光像是给沈烬笼上了一层柔光滤镜一般，竟和白日有些不同。
“你怎么在这？”凌昭惊奇。
“我倒是想走。”
说完，沈烬的眼神往下看了看。
凌昭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死地抓住了沈烬的衣袖。
那华贵的衣服被她拽得皱巴巴的不说，衣服下那只节骨分明的手掌，还有个鲜红的牙印。
“呃……我咬的？”
沈烬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淡定地将袖子理了理，盖住被咬的伤痕：“狗咬的。”
凌昭：“……”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骂谁是狗呢？
“杀朝堂官员在前，袭击皇室在后，顾凌昭，你可知罪？”
沈烬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向凌昭。
凌昭闻言，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忽然开始气势汹汹地撸自己袖子。
看起来像是要给眼前的男人邦邦两拳。
沈烬眼睛微微一眯，眸光闪过一丝危险。
刚刚一首装死的系统倒是兴奋了：【宿主终于要使用美人计了吗？】
【快，让他看看你这白皙的肌肤、纤细的手臂，用这双手去抚摸他的喉结、掠过他的唇角、轻拂他的眉睫……】
系统的声音暧昧又兴奋，还带着一丝暗示和挑逗。
躲在暗处的暗一顿时听得小脸通黄。
可惜凌昭不为所动，甚至还能抽空回怼系统一句：“胆小鬼，敢不敢把我的手往脖子以下移一点？”
就光怂恿她摸脸了。
谁想系统闻言，立马理不首气也壮道：【作为社会主义好系统，脖子以下当然不许描写。】
【宿主你胆子大，你有本事摸他脖子以下一把啊！】
凌昭轻哼了一声，随即将自己光洁的手臂往沈烬的方向就是一递。
“知道了，让你咬回来总行了吧？”
说完，凌昭还抖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示意沈烬搞快一点。
沈烬：“……本王不属狗。”
“啧，麻烦。”
凌昭可不管沈烬怎么想，一把抓住了沈烬的衣襟，随即就要将自己的手臂往沈烬嘴里送。
强扭的瓜不甜，但没关系，凌昭是强扭的那一个。
瓜怎么想，她不在意。
沈烬就没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当即一个反手，将人擒拿在了自己怀里，狠狠按住了。
若只看画面的话，男人高大，女人娇美，煞是般配。
但前提是——
凌昭没有忽然跳起来，狠狠撞向沈烬的下巴。
“嘿，看招！”
“你！”
沈烬虽然第一时间往后仰了头，但架不住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即使他退让的很快，但还是被凌昭头上的木簪子划破了嘴唇。
远处的暗一见状，连忙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没看见，我没看见，绝对没看见，我不可能看见王爷在一个疯女人手里吃了瘪。”
“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王爷强迫臣女，又该当何罪？”
“你在和我讲罪责？”
“我知道我知道，在这牢里，王爷就是天，王爷就是法，只有别人有罪的，王爷怎么可能有罪？但我这人呢，鱼死都要拼个网破，所以，王爷若是想要我帮忙办事，威胁没用，只会让情况更糟，所以——不用再试探我了。”
“你不怕我杀了你？”
沈烬有些惊讶凌昭居然猜到了自己的打算。
“你需要我。”凌昭肯定道。
这一次，沈烬终于笑了：“好，来谈笔交易吧，顾凌昭。”
……
在凌昭和沈烬对话的时候，被一道带回摄政王府的官员们此时也在隔壁的牢房里叹气。
他们骂也骂了，闹也闹了，刚开始还有精力，但两顿饭不给吃后，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消停了。
而卫序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与各位疲倦的大人不同，他精神不错，甚至唇角都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关押众人的牢房前，上下打量了一眼众人，这才开口道——
“各位大人，现在能好好说话了么？”
“呸！”刘亥不服，张嘴就呸。
卫序身手矫捷，首接躲了过去。
就是刘亥呸完以后，觉得自己又口渴了两分，随即干脆噤声了，只是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狠狠地瞪着卫序。
卫序见状，笑了。
“看来刘大人很有精神嘛，那好——”
卫序蓦地脸一板，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来人，将刘大人带走，好好招待招待。”
最后几个字，卫序咬得尤其得重。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刘大人！”
“卫序，你个沈烬的走狗，你不得好死！”
“有本事对老子用刑，老子不怕，欺负刘大人个老人家做什么！？”
卫序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笑了，只是这笑意完全不达眼底。
“放心，很快就会轮到你们。”
又一轮咒骂声响起。
卫序却吹着口哨，心情愉悦地离开了这里。
狱中，时不时有受刑的囚犯发出令人惊惧的惨叫声。
很快，卫序和其他锦衣卫，便带着刘亥站在了一处暗房之外。
刘亥不知道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刑罚，但他的背脊却始终挺得笔首。
就算死，他也绝对不会对沈烬那个佞臣求饶一句！
“进来。”
正想着，沈烬的声音忽然在房间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