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归生气，但想到季云刚才的威胁，几人还是过去开会了。
季云芊无视大家不满的眼神，按例询问了一下他们之前的安排，之后对照自己的想法，提出意见。
会议开完，参会的人就走了，一刻也不多留。
季云芊说的嗓子发干，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茶。
章丽雪拖着凳子坐到她旁边。
“云芊，他们会按照你的安排办事吗？”
季云芊抬手揉了揉眉心，不想回答。
答案太显而易见了，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怎么可能好好办事。
不过，她早就猜到会这样，做好准备了。
“中午吃完饭，大家换身衣服，我们首接带着南省农业局的人下到周边农村。”
……
“各位多多包涵，我们南省发展不好，没有闲置的汽车，下乡只能坐公车。”
“那我们就坐公车。”
季云芊转头看了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方士，笑着说：“我们是来工作的，不会被这样的小事打倒。”
折腾了小半天终于到了周边的育苗田。
季云芊把手套戴好，下地检查。
跟着来的南省农业局工作人员看她那架势，都想不明白了。
过来刷资历用得着这么演戏嘛？
谁家农业人下地还戴手套，演都演不明白！
季云芊没搭理这看戏的几人，交代指导组的人，分区摘苗。
她这样一来，农业局的人和管理这个田的人都稳不住了。
“喂，这苗刚长起来，不能拔！”
“这是我们之后要种到稻子，不是草，你别乱拔。”
说话间，本来在田埂处待着的人下地来拦季云芊她们。
“小姑娘，你别别闹了，咱们还指望这块田吃饭呢！”
季云芊很无奈。
“大叔，农业研究采集样本是很常规的事，这个你可以跟当地农业局的人确认。”
农业局的人当然知道这事正常，只是他们打心底就不相信季云芊。
“季组长，这不是试验田，不能随便采样。”
“是啊，我们这就是普通农田，你们拔一棵，我们就损失一点稻。咱们农家人可不容易，你别拿我们的饭开玩笑。”
“大叔，我们这是在做研究。”
“你们做研究，损失难道要我们承担？小姑娘，你不能不讲理啊，南省农业单位那么多责任田不挖，专门来挖我们农家人的！你们有工资可以买饭吃，但我们这一片农家就指着这些吃饭了，没了要我们怎么活？”
季云芊闻言没跟这个大叔争论了，而是冷冷扫了南省农业局工作人员一眼。
南省农业局的人咳嗽的咳嗽，转身的转身，愣是没人上前来解释一句。
可见眼前的大叔真没说谎。
季云芊首接从兜里掏出五毛钱。
“大叔，我拿钱换你几株稻苗，可以吗？”
大叔眼睛亮了亮，用手比了一个五，“最多只能挖五株，多了要加钱。”
季云芊把钱首接放到他手里。
大叔立马把钱揣进兜里，眼睛死死盯着五人，生怕她们多挖或者无意踩死稻苗。
季云芊几人很快采集了五株稻苗上来。
农业局的人看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暗暗撇嘴。
季云芊目光一转，看向他们：“我想你们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几人装作听不懂，还在打哈哈。
季云芊懒得跟他们打太极，首接道：“处理大领导很难，但处理几个干事很简单。如果你们做不好本职工作，我不介意在汇报工作时给你们添几笔。”
几人霎时安静了。
虽然他们打心底看不起这个年轻过头的姑娘，但他们可不想因此被开除。
季云芊看他们还不至于太没脑子，就道：“这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否则下次不是警告，而是首接撤职。回去了记得告诉你们单位的其他人，我不会再包容你们工作的失误。”
几人一路无话回了招待所，南省工作人员多一秒也没留，立马走了。
季云芊想到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心累地在饭厅坐下。
指导组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云芊，你真厉害。”
季云芊无力地摆摆手，连话都不想说了。
被南省农业局的人折腾了一天，还什么事也没办成，她身心皆疲。
其他人察觉到季云芊的疲劳，也很理解，自觉先去打饭。
她们离开，季云芊周边的空气都通畅很多，季云芊撑着头看向她们打饭的方向，忽然凝住了视线。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这个想法在她们打完饭回来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章丽雪将帮季云芊打的饭推到她眼前，忍不住激动道：“今天烧饭的厨子换人了，做的菜色也比之前好。”
季云芊目光定在饭菜上，一句话没说。
曹悦接了话：“是啊，闻起来就很，我都忍不住多打了点饭菜。”
其实曹悦家庭条件挺一般的，两边老人帮不上太大的忙，每个月还要孝敬几块钱。家里又有五个孩子要养，还都是能吃能喝的年纪。尽管夫妻二人双职工，也要省吃俭用才能过下来。
她在京城上班时就特节约，平时都走着上班，即使在食堂吃饭也是馒头咸菜对付。
除了晚上回家烧一家人饭菜时，能多吃点花样，她基本没吃过什么好的。
更何况这回来出差，她就没带多少钱，能花钱多点两个菜对她来说，非常不容易了。
陈耳颇有同感的点点头。
“是啊，闻着就很好吃，我也打了不少。”
她的情况也没比曹悦好多少，甚至说要差一点。
曹悦还是京城人，而她是从小地方考上来的，纯靠天赋走到今天的位置。
家里人常说将她捧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所以她一半工资都得交回家里。
至于她剩下的一半工资，要养一个孩子和她自己，以及时不时帮衬一下婆家。
她是在老家结的婚，结婚时还在读书，男方供了她好几年。她工作之后感念他们的帮助，所以很舍得掏钱。
在这样的前提下，她还想攒钱把男人和孩子带来京城，所以就更缺钱了。
田嘉就没有两位女同志的感触深了。
他家庭条件算不上好，但比起这两位，那可太好了。
至少他的工资是真的可以自己支配的，没有太多的必要支出。
他爸妈还在岗，媳妇也上班，孩子就一个，他又是爸妈唯一的儿子，家里有什么要花钱的，爸妈都不带通知他的，首接就掏了。
所以他花钱还挺自由的，也就没有负担地开口。
“换个好厨子，以后都能吃个好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