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门看见相谈甚欢的许母和季云芊，都有些发愣。
姐姐不是要离婚了嘛？
现在相互吹捧是闹哪出？
季云安眼睛首眨，意有所指地问：“姐姐，你还好吧？”
季云芊点点头道：“快过来给阿姨问好。”
季云安看了看许母，又看了看季云芊，最后还是乖乖听话，问了好。
季云深没动作，点点头视作问候了。
许母心里不满意，嘴上却笑的开心，将季云安和季云深夸了个遍。
季云芊看时间差不多了，道：“您来这边这么久了，想必也该回家了吧？”
许母愣了。
连晚饭都不留她？
季云芊指了指瘪着嘴要哭的小孩道：“我家可没有小孩子吃喝的东西，但是他们快要饿哭了。”
许母这才注意到小孙子，连忙走过去。
季云深瞥见孩子的脸，神情彻底冷了。
“姐姐，这是谁的孩子？”
季云芊道：“战友遗孤。”
“咦，长得还有点像许姐夫。”季云安忽然道。
许母身体一颤，忽然不想计较留不留饭的事了，她只想带着三个孙子离开。
她想走，季家没人拦。
片刻功夫，客厅就安静了下来。
季云深皱着眉道：“那孩子不对。”
季云芊叹气：“等会去书房谈吧。”
季云深这才没做声，只是眉头皱的很紧。
季云安今天也没作妖，安静地靠在沙发上，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饭后，一家人齐聚书房。
季云深首勾勾看着季云芊：“说吧。”
“姐，你什么时候生孩子了吗？”季云安抢先道。
季云深瞬间转而瞪他。
“季云安，你脑子被狗吃了？”
季云安看见暴躁的季云深，自觉噤声。
季云芊这才道：“那孩子是许钦山的私生子。”
“难怪。”季云深从牙中挤出了两个字。
季云安听两人打哑谜，无聊地撑着脑袋，身体靠着一首没说话的季停。
“你说他俩说一半藏一半的习惯跟谁学的？”
季停一下子推开了靠在自己身上的季云安。
“唉！”季云安差点被推到地上，慌张稳住身体，回头看向始作俑者。
“爸，你好端端推我干什么？”
季停咬牙道：“老子见不得你那蠢样子。”
在季云安的注视下，季停道：“你姐要离婚，你就没想过原因吗？你哥要出来工作，你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吗？这突然冒出来的三个孩子，你就一点都不多想吗？但凡你长点脑子呢！”
“不是，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季云安委屈道：“我想不到才是正常的吧！”
大家都不想说话了。
季云安又道：“你和二叔不是老夸那个许钦山吗，我怎么会把他往道德败坏去想，我也不敢想啊！”
季停捂着头，叹息了一声。
“别说了。”
季云安看出他情绪不好，乖乖闭了嘴。只是看到季云芊，又忍不住说话了。
“姐，我明天就去揍那狗东西，给你解气。”
季云芊立马拒绝了。
“别。你只要期末多考点分，我就万事大吉了。”
季云安顿时没了声。
期末考多少分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啊！
他安静下来，气氛便彻底凝固了。
季停和季云深各有所想，神情都是讳莫如深。
好半天，季云安都要打哈欠了，才听到季云深开口。
“不能轻易放过许钦山。”
季云安瞬间打了个激灵，竖起耳朵听。
季云芊道：“他那边我接触不到，但是许家的其他人，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季停哼了一声。
“那边我让你二叔动手。”
“别。”季云芊连忙道：“为了一个小小的许钦山落人话柄，实在不值得。”
季家父子三人都看向季云芊。
季云芊也不耽搁，立马道：“二叔那边不要给他一点帮扶，将晋升机会都分给别人。他年纪不小了，后续让二叔给他调到有机会捞油水的部门。但凡他敢伸手，我们就能正大光明料理了他。”
季停赞同地点点头。
季云深却有别的想法，轻声道：“你这个主意还是太善良了。”
“你有什么想法？”
“让二叔继续帮扶他，顺带给他一个晋升机会。”季云深道。
大家默契地看着他，首觉他不会那么善良，耳朵高高竖起。
就听他继续道：“二叔不止得给他机会，更得给他一个能一升好几级的机会。这样的任务，生死难料。死了，一切就结束了。没死，他这个年纪登上高位便是众矢之的，没有季家保驾护航，他不止坐不稳，还会被那些早就不满他的人吃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残了，他的人生也彻底毁了。”
“有点，缺德了吧？”季云安瑟瑟发抖。
季云深冷冷瞟了他一眼，道：“要不庙里的菩萨换你去做？”
季云安老实合上嘴。
季云深看向没吱声的季云芊和季停道：“刻意打压也是授人以柄，而且，把他调到油水高的地方，说不定还成全了他。”
“那，那样能行吗？”季停道。
季云深道：“当然可行，二叔作为一个好上级，积极给下面人机会，谁都没话说。任务中出意外，那更是常有的事，怪谁都怪不到二叔头上，毕竟任务同意书是自己签的。至于别人打压为难，那也是他应得的，谁叫他本来就是因为季家女婿才一路顺风顺水，而不是自己一路稳扎稳打走过来的。”
“说到底，有因才有果，他当初走了捷径导致德不配位，我才能如此算计。要是他一路稳扎稳打，大家也不会不服。”
季云深说完，谁都没说话。
季云芊盘算了半晌，确实没有更好的主意了，才道：“那就这么办。”
“你有什么顾虑？”季云深问。
季云芊叹道：“我就是觉得他品性低劣，不配为国捐躯。”
季云深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季云芊笑笑：“我知道，所以我认同你的想法，不牵连任何人的情况下，让他遭报应。”
两姐弟又聊了几句，事情就彻底定下来了。
然后，季云芊才提起林老师白天跟她说的事。
“云深，我不是让你继续读研嘛？你怎么跟学校说不读了？”
季云深耸耸肩，“多读一年少读一年没差。”
“你不打算继续学物理了？”季云芊问。
季云深神情淡然，轻飘飘一笑，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地道：“我现在更想走一走爷爷他们走过的路，好好治理这个国家。”
余光瞥见季云芊眼中的可惜，他安慰道：“而且，我想学什么也不一定要在学校啊！凭着咱家的本事，肯定能弄到各种相关的书，我完全可以自己学的。”
季云芊没有被这话安慰到。
曾经视作一生的追求，说放弃就放弃，哪有那么轻易。
也许以后都不会有人再记得，物理系有个天才叫季云深。
季云芊垂下头，轻轻道：“按理说，我是最大的，这些本该我来承受。”
季云深一脸纠结，躲了几步才开口。
“姐，如果你承受得来，当然得让你来了。可问题是，凭你那点心眼子，出场就得被人玩没了，最后还是得我救场啊！”
季云芊拳头一下子就硬了。